「咦?」
凌曉糖震愕,一時之間,無法適應話題的快速跳動。
孫雲集想到當初喪禮的事,餘怒未消,縱然她現在正在他懷裡哭得梨花帶淚、楚楚可憐。
只要一想起她那冷酷的嘴臉,毫無眼淚的嬌俏臉龐,一副等著要接收他錢的模樣,就讓他──很不爽!
而且是天大的不爽。
所以他原本跟林修培說要給她遺產,卻一怒之下改變想法,立刻叫林修培更改說詞,自己還變成了孫雲泰把她給趕出去。
「你──你在算舊帳嗎?」她的眼淚停了。
「沒錯。」
他只要想到這一件事,就很氣、很不爽,照他原本的計劃,是要給她所有的財產,再化成孫雲泰跟她談一場浪漫的戀愛。
但後來她的所作所為讓他憤憤不平,整個腦子都快氣炸了,於是他化成孫雲泰,卻完全不照劇本走的把一文不值的她給趕出家門。
想也知曉沒有他的財力,她的親戚絕不會接受她的,他原本是要教訓地讓她受點苦,但是真的親眼看到後,自己卻是心軟又心疼,只好再次的幫助她。
凌曉糖想起當初他剛死時,自己六神無主的淒慘模樣,若不是聽到那一通又一通狐媚女人的電話留言,她怎麼會氣憤到連顆眼淚都掉不下來。
「你還敢說我,你有聽過那些電話留言嗎?你跟外面那些臭女人的風流爛帳,一個比一個說得還要誇張,還有人說她就在床上等你,要你快點過去陪她,聽到這種留言後,你以為我還會在你的喪禮上流下眼淚?」臉一板,她說得決裂,「對不起,我做不到。」
若是要算舊帳,凌曉糖也有滿腹的忿恨,要說就說,誰怕誰。
孫雲集呆怔了一下,他隱約記得那時有同時交往幾個女人,但是那些都不重要,所以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如今聽聞她這麼說,他依然不以為然。
「總之都是妳不對,所以我才……」
不等他說完,她已經拂去臉上淚痕,抬起一腳便往他的肚子踩去,踩得他唉唉大叫。
「妳幹什麼?妳這個瘋女人,差點就踩到我的重要部位,到時候妳這輩子的幸福也沒啦!」
凌曉糖氣到發抖,比著他的鼻子臭罵,「你這風流鬼,我就是要踩得它不能用,沒有這個,我看你還能跟誰亂來!」
她作勢還要再踩,孫雲集眼捷手快的翻轉過身,將她壓在身子底下。
他早就知道她很番,但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番,竟然想踩爛他身為男人的「驕傲」,明明剛才還哭得像清晨裡一朵含著露珠的小花,想不到下一刻就變起臉來,果然女人翻臉像翻書一樣快。
「妳幹什麼,相不相信我會打妳?」
凌曉糖瞪大雙眼,他狠話剛放完,反倒是她伸手往他臉上擊去,擊得他又再次大叫。
看來病弱的他,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而且因為她在專櫃上班,常要搬東西,力氣比以前還要大上許多。
他摀著臉,疼得唉唉叫,「凌曉糖,妳到底在搞什麼?」
她聲音拔高,「我可以容忍你騙我、詐死,甚至原諒你叫我白癡女人,但是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還跟以前一樣跟別的女人亂搞,我對你已經死心,我要收回剛才的話,其實我一點都不愛你!」
「妳──妳──」哪有人說收回就收回的。
孫雲集揉揉疼痛的臉,氣憤不已,枉費他對她的一番心意。
「我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跟別的女人亂搞,我已經洗心革面,準備跟妳一起好好經營這段婚姻,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見他說謊不打草稿,凌曉糖怒火像炮火一樣的爆開,她親眼所見,他還能信口開河!
「那我那一天去你辦公室,看到一個女人坐在你的腿上是我的幻覺嗎?連你公司的櫃檯小姐、金秘書都為你把風,你這個老闆到底付了多少錢給她們做這種事?」
「妳──妳──」孫雲集只講了兩個字就說不下去。
凌曉糖一想到當初的心碎,眼淚差點就飆了出來,她用力的抹著雙眼,不想在這個時刻還軟弱的哭泣。
「你難道還不承認?你想要好好經營這場婚姻,就是這樣經營的嗎?那你去娶那個女人好了,我情願讓出孫太太的位子。」
「我根本就沒跟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嗎?是那個女人自動坐在我的腿上,難道妳要我踹她屁股,叫她滾開嗎?」
「如果不是你迷戀她的美色,為什麼你不這麼做?」
孫雲集氣憤的大吼大叫,尤其是她的不實指責讓他火大,誰會迷戀那種女人的美色,她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了吧。
「侯莉雯如果有妳的十分之一美色,也許我還會多看她幾眼,問題是妳才是我心裡最美的女人,其它女人,我根本連看都不想看。」
他的吼叫在室內不斷的迴盪,他的真情告白讓凌曉糖張開了嘴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這應該不是錯覺吧,她是孫雲集心裡最美的女人?這是多大的讚美啊,更可見自己在他心裡的重要程度。
臉上紅成一片,他憤怒的道:「媽的,我剛才講了什麼噁心的話?拜託,當成妳沒聽到,我沒說過。」
「你──一直認為我很漂亮?」
孫雲集吊起白眼,吼過之後他身體發汗,剛醒時的倦累感隨著熱汗而消散不少,看來感冒已好了八成。
「拜託,請當作妳剛才沒聽到我說的任何蠢話好嗎?」
他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剛才說出的話,感覺毫無男子氣概至極,而且還尷尬得要命。
凌曉糖忽然緊緊的抱住他,抱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他尷尬的也將她緊緊的摟抱住,感受著懷裡的溫暖,適才的爭吵立刻煙消雲散,畢竟能摟著乖乖的她可真不容易。
「雲集,我愛你,比你想的更愛你。」
「妳不是想收回這句話嗎?」他堵上這一句,以免自己在尷尬中陣亡。
她噗哧笑了出來,剛才沒營養的吵架真是夠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