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掌櫃的,夠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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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翻身下床,好好梳洗打扮,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等待他的歸來。

  曲安安思索著,是否應該送他一件禮物?一般男女訂情之後,都會互贈禮物的。

  可是她該送什麼呢?金銀珠寶,他是不缺的;兵刀武器,她又不懂如何挑選……哦,對了!她可以像當年他的娘親那樣,送他一件親手縫製的衣?

  他原來的那件黑袍被她洗破了,再送他一件,將功抵過如何?

  不過……她是否也應該像他娘親那樣,剪下長髮,作為縫衣的線?

  曲安安面對鏡子,撫摸自己的長髮,第一次如此嫌棄它們。

  為什麼它們不夠黑亮、不夠柔長?否則她就可以把它們全數剪下,為他縫製一件衣……可現在自慚形穢的她,有點不敢拿出手。

  現在她完全可以體會飛龍母親當年的心情。那個擁有一頭絕美秀髮的女子為何願意捨棄自己寶貴的青絲,曾經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現在自己居然也能夠舉起剪刀,做同樣的事。

  「沒想到大哥竟如此風流!」

  正思考著該如何裁衣時,忽然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有人閒聊著路過她的門前。聽嗓音,應該是黑禹山的兄弟。

  他們說的這一句話引起了她的好奇。

  是在議論她和飛龍的事嗎?曲安安凝神傾聽。

  「是呀,」另一人道,「前兩天『吃』了一個,今天又『吃』了另一個!大哥多年來像個和尚,我還以為他是真的清心寡慾,沒想到突然左擁右抱了起來。」

  「想必是那老女人不對他的胃口,所以另覓新歡吧?」

  「喜兒姑娘像蜜桃似的甜美,如果換了我,也不會再對那老女人感興趣。」

  「嘿嘿,你猜那老女人知道了這事會怎樣?會不會氣得七竅流血?」

  「噓--」他摀住同伴的嘴,「你小心點,也不知她此刻在不在房裡,如果被她聽見,大哥就慘了……」

  老女人?曲安安豎起耳朵,這個老女人是指誰?該不會就是指她吧?

  她迷迷糊糊,似乎聽懂了剛才外面的對話,又似乎完全下解。什麼喜兒姑娘,什麼「吃」了一個又一個,什麼左擁右抱……難道、難道飛龍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曲安安一顆心立刻激顫無比,一腳踢開房門,把那嚼舌根的兩人嚇了一大跳。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她喝道。

  「呃,曲掌櫃,您稍安勿躁,我們只是閒聊而已。」兩人笑呵呵地想敷衍過去。

  「你們以為我是傻瓜!」她不由得大怒,一隻手抓住一個傢伙,揪著他們的衣領,似乎他倆不說實話,就要把他們扔到牆壁上去。

  「曲大姊饒命,饒命……」他們害怕地大呼小叫了起來。

  「那你們從實招來,剛才在外面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呃……曲大姊,如果我們說了實話,您可不要傷心。」

  「我心臟很強,你們儘管說!」

  「那個……您也不要責怪喜兒妹妹,原本大哥就是要跟她成親的,是您半路殺出來橫刀奪愛,所以……」

  「好,我不為難她!」她很有江湖義氣地答道。

  「唔……唔……」兩人猶豫再三,方才將答案揭曉,「大哥現在正與喜兒姑娘一起呢!」

  「什麼?!」曲安安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進城辦要緊的事去了嗎?」

  「嘻嘻,恐怕對大哥而言,此刻最要緊的事,就是在悅來客棧逍遙快活吧?不信您自個兒去瞧瞧!」

  她發呆半晌,終於淒厲慘叫,放開了兩人,咬牙切齒地騎上一匹駿馬,朝君州城奔去。

  不,她不相信這是真的!昨夜飛龍還與她呢喃纏綿快至天明,今天怎麼可能又到另一個女人床上?他們是在騙她的,想勾出她的妒意,離間她與飛龍的感情。對,一定是這樣,他們素來討厭她,不要花招對付她才奇怪呢!

  衣袂風揚,駿馬如飛,她一下子便來到了悅來客棧的招牌下。

  這招牌光潔得刺眼……她再熟悉不過了,幾天前與飛龍的第一次纏綿,便發生在這兒,沒想到,他現在居然……

  曲安安凝神定氣,收斂滿腔怒火,小心翼翼往樓上走去。一步,兩步,木製的樓梯在她腳下咯咯輕響……她猛地停下步子,瞪大眼睛,深深倒吸一口冷氣。

  這、這二樓的通道上,竟凌亂地散落著一件件衣物,有男人的長褲、女人的肚兜……像一個個路標,指引她來到一扇房門前。

  那件殷飛龍平日最愛穿的灰色長衫,就落在這房門前,彷彿一個句點,終止了她所有的幻想。

  長衫破了,大概是在歡愛之中撕扯破的吧?

  曲安安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涼,彷彿遭遇了冰雪重重的隆冬,雖然現在是春暖花開的時節。

  她推了推門,卻發現房門已經緊鎖,但一陣鶯啼流囀卻鎖不住,清清楚楚地傳入她的耳中。

  「嗯……殷大哥……這裡,就是這裡……」喜兒聲音柔媚,不再似平日那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

  她知道這樣的嬌吟意味著什麼,因為自己也曾經這樣嬌吟過。

  「哦……殷大哥……好舒服……」喜兒似痛快又似痛苦,彷彿要飛上雲端似的。

  好舒服?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曲安安覺得自己已經死心了。

  「啊……殷大哥……你好棒!」像是高潮中的讚歎,喜兒大叫起來。

  好棒?這個詞讓她絕望的心幾近憤怒!

  他怎麼能夠如此賣力地取悅另一個女人?讓一個平日那樣天真的小姑娘說出如此忝不知恥的話語,他定使出了渾身解數吧?

  這一剎那,曲安安淚如泉湧。

  她本來想聽聽裡面的「他」怎麼回答,卻只聽到濃重的喘息聲和模糊的呢喃聲--男人在歡愉的時候都是如此吧?興奮得只剩下禽獸般的呻吟……

  她拾起那件殘破的長衫,失魂落魄地離去。

  第六章

  日影漸漸西斜,屋裡漸漸昏暗,曲安安獨自坐在沒有燭光的房間裡,等待殷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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