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疑惑的是,這中間似乎有培銅牆鐵壁築在她與男孩的心裡,教他們只能咫尺相望,不能相依。
還有那段裒怨的演奏曲,是一苜大家耳熟能詳的西洋老歌——Rain And Tear,而愛薰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就是在夢裡。
為此,梁愛薰更肯定小提琴和她的愛情之間的相關性。而林柏絡會拉小提琴。雖然他好像沒有「雨和淚」這首歌的小提琴演奏CD。
上了十二樓,坐在位置裡,愛薰的心神還卡在林柏緒那笑容可掬裡。
「喂,醒醒啊!天快塌下來了,你還有心情作白日夢呀?」推她一記的,是坐在隔壁的陳占美。
「什麼!」梁愛薰還半恍惚半清醒。
「你還不知道嗎?」陳占美瞪起斗大的眼珠子,一副受了驚嚇似的誇張表情。
「又是哪一個部門挨削啦?」愛薰早已習慣陳占美那過於誇大其辭的馬路消息,所以,此刻,她只是輕描淡寫的瞄了陳占美一眼,就低頭整理桌上一會兒要分送的成堆文件了。
「呵!比這事要嚴重百倍哪!」陳占美提高聲調,等著梁愛薰的附和。
「喔!」可惜,愛薰只有一字回應。
「是總裁找貼身秘書的事,輪到我們這部門來啦!」陳占美神秘地使著眼色說著。
「真的!不是上個月才換上業務部的管主任嗎?」這樁事梁愛薰還記憶深刻,因為當業務部獲得這項「殊榮」之際,那位急於攀升、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管其華小姐,便毫不忌諱傳聞中的一切,立刻毛遂自薦地前往總裁位於東部山區裡的休前山莊走馬上任。
算算時間,也不過才個把月而已!
「哎喲!我看那傳聞鐵定是真的,不然,不會連換了六位秘書,而且,據說幾乎每個人都是被抬出來。」
「管小姐這麼凶,也不例外?!」愛薰是有些詫異。
「呵!再凶,凶得過鬼嗎?」
「你把總裁說成鬼!」愛薰差點沒被剛入日的水嗆到。
「誰跟你說總裁——」陳占美有時真不明白梁愛薰的腦袋究竟裝了啥東西,常常把人家的重點錯植到另一處去,而且還有本事問得正經八百。
「噓——不要說那個字,大白天的,聽起來還是挺嚇人呢!」梁愛薰天生就膽小,尤其又得知連業務部的母夜又管其華都讓惡名昭彰的總裁給嚇壞。一副血盆大口、又面露凶煞的鬼怪模樣頓時浮現在她的腦海。
自從半年前,甫自英國回台視察的奧森總裁,竟然在出了機場之後就碰上高速公路連環大車禍,雖然命是撿回來了,但是,記憶卻完全喪失。除了他十九年前曾經居住過的休蘭山莊還有殘存的印象。
因此,在幾番考量之下,這位總裁決定搬回那楝早已荒廢十九年的山莊療養,並且試圖喚回他記憶中不斷浮現的片段。
當然,在病中的他仍不忘自己家族的責任交代,他執意要台北的分公司遴選一位熟悉公司的秘書前來,替他重新進入奧森集團的業務經營。
沒想到,這個缺在半年內連換了六位精明能幹的秘書小姐,而被派去的人也由先前的欣喜若狂到萬般推諉。
愛薰早就聽說,總裁大人脾氣暴烈,個性詭譎,但絕沒料到會把人嚇到寧可辭職也死不赴位的地步,可見,陳占美用個「鬼」字來形容,是一點也不過分。
「喂,梁愛薰,你當真是把笨字寫在臉上咆!」
奇怪,這陳占美好端端地,又氣些什麼?
「我……怎麼了!」愛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萬分不解。
「你難道都沒聽說*鬼屋*的事情?」
「鬼住的屋子叫鬼屋,天經地義呀!」愛薰覺得總裁住的房子搞不好跟吸血鬼的古堡有點類似。
「哎喲,我是說,休蘭山莊鬧鬼呀!聽說十九年前有個女人死在那裡啊!」
鬧鬼!有人死在休蘭山莊裡面!
一陣寒顫猛地打上愛薰的心間。「那……那……你剛剛說的鬼,不就是——真的鬼!」她問得頭更發麻。
「不然你以為是誰呀!」
不知怎地,和陳占美的這段交談,讓梁愛薰一整個上午心裡七上八下,彷彿有事將要降臨在她身上似的不安,尤其是關於休蘭山莊這個地方,愛薰有種似曾相識的疙瘩,教她心神不寧得莫名其妙。
連中午的吃舨時間,都是囫圖吞棗似的食不知味。
「哈羅!」是林拍緒笑咪咪地走到她的桌前。
「是你!」一見到意中人,愛薰就心跳加速。
「有沒有看見吳伶莉?我有些資料要請她處理。」吳伶莉是愛薰同部門的執秘,人長得高就纖細,做事也精明,只不過愛薰不敢靠她太近,因為,吳伶莉那雙俐落的杏花大眼睛彷彿有殺傷力,只消一瞪,鐵定讓人內出血,而偏偏她又不是好相處的人,尤其對女人,吳伶莉都是像對敵手般地狠。當然,這點是男同事完全不知情的。
「吳秘書啊?她……她剛剛還在的呀!」愛薰朝四下望了望,又說,「有件事要提醒你呵!」她故意壓低了聲音,「吳秘書今天心情不佳,你可得要注意。」
「心情不佳!是為了總裁我秘書的事情?」
「嗯,」愛薰猛點著頭,「據大家猜測,胡小姐很可能會派吳秘書上休蘭山莊。」
「不會吧。」林柏緒倒一副篤定的神情。
「怎麼不會!吳秘書算是我們這部門最有潛力的人才,她要不去,難道我們胡墨翎小姐會親自出馬?」根據以往經驗,被派去當總裁秘書的,不是高學歷背景,就是在公司有三年以上經歷的,因此,由此推算,大家便不難猜出誰的中獎率最高。
「那你呢?難道你就不擔心?」林柏緒笑起來,有股天真的率性。
「呵!我擔什麼心!」愛薰回應著他的笑意,「不論是學歷或經歷我都構不著邊哪。」
「可是,你做事細心又有旱習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