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慈嚇得趕忙下馬,抱著他的頭慌張的說:「南宮沛,你別嚇我呀!」
「這……這是妳……妳第二……二次為我流……流淚了。」南宮沛困難的抬起手臂,撫上她的嫩臉。
「南宮沛,你少說些廢話好不好!」許慈這才發現自己已是淚流滿面。
「沒……沒想到我居然會愛上妳這個傻姑娘……」他的手無力的滑落,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一路的溫熱痕跡。
「喂∼∼南宮沛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她不知道他怎麼會愛上自己,也不知道面對如此告白的自己該說些什麼,只知道自己好像欠他好多、好多。
她理不清自己的心緒,只知道她不要他死!
「救命啊!」聽到後面有馬車的聲音,她已顧不了是否會招來麻煩,扯開嗓子就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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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
南宮沛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眼的綠意,以及一幅清雅至極的字。最為應景的是,透過半開的竹門,他真的看見一色的蒼綠色青苔,還有那印在上面的淺淺屐痕。
這是哪裡?
南宮沛試著坐起來,不料卻一陣頭昏眼花,若不是一雙手及時扶住他,他相信自己一定會一頭倒到地上。
「你失血太多,雖無性命之憂,卻也得靜養一段日子才行。」攙扶他的中年青衫客溫言的解釋。
「你是誰?這是哪裡?」
「在下姓孟,排行第三。這是在下的草廬。」
「原來是孟三先生收留我。」原來她還是跑掉了,南宮沛微黯下俊臉,這雖是意料中的事,卻仍舊傷了他的心。
「在下曾學過幾年的岐黃之術,就斗膽替閣下醫治了。」
「南宮沛在此謝過孟三先生的救命之恩。」南宮沛也懂得一些醫術,當然知道這青衫客的本事絕對不只學過而已。
不過行走江湖多年,他深知那些隱逸高人大多各有怪癖,自然也不會多事的揭穿他。再者他的心還因為許慈的不辭而別,不,該說是狠心遺棄而隱隱作痛呢!根本提不起精神去管別人的事。
「不客氣。」草廬主人慢條斯理的交代道:「今天的藥我已經搗好了,一會兒就讓小娘子替你敷上吧!」
「小、小娘子?」南宮沛一怔,怎麼忽然冒出一個小娘子來了?
「這些天多虧你家小娘子不眠不休的照顧,否則你哪會醒得這麼快。」草廬主人對於他妻子的行為感到十分敬佩,「雖說是私奔,你也得好好對待人家呀!」
「私,私奔?」他詫異極了,沒錯,他是風流,但還沒到和姑娘私奔的地步啊!
「小娘子都已經告訴我了,你們放心,我不會隨便說出去。」草廬主人安慰他,隨即哀聲歎氣的頻頻搖頭,「唉!現在的強盜也真是越來越心狠了,一出手就要人家的命。唉!真是世風日下呀!」
「呃,那個……」南宮沛只覺得籠在自己頭上的霧水是越來越濃,才想問個究竟,草廬外面已經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
不期然的,他的心頭掠過了這句話。
「啊!一定是你家娘子來了。」草廬主人高興的道。
南宮沛抬起仍然有些眩暈的腦袋望向門板,打算第一時間辨認出那個謊稱是他娘子的女人。
「吱呀」一聲,自稱是他小娘子的人端著才剛煎好的藥推門進來,正好與坐在床上的南宮沛四眼對看。
「呃∼∼小……」不會吧!她就是他的小娘子。
「沛郎,你已經醒啦!」察覺他要開口,許慈趕緊趕在他之前搶先開口。
「沛、沛郎?妳叫我『沛郎』?!」他震驚的揚高語調,事情的發展詭異至極,饒是他一向自認聰明機變,也不由得茫然了。
「沛郎,孟三先生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他答應我不告訴別人,我們不需要再假裝了,你就安心在孟三先生家養病吧!」許慈趁著草廬主人不注意時,朝他眨了眨眼睛。
這下南宮沛心中有數,必然是她在他昏迷的時候,向草廬主人撒了一點小謊,以求能夠留下來。而且根據他的分析,那個謊八成是說他們是私奔的小情侶,在半路遇見強盜之類的老套劇情。
「好。」他點點頭,暗下的神色頓時恢復光芒,原來,她沒棄他不顧呢!
「把藥喝了。」許慈將手裡的藥遞給他。
「嗯!辛苦妳了,娘子。」南宮沛很「正大光明」的緊握住她的小手,炯炯有神的目光也緊盯著她不放。呵呵∼∼她是他的小娘子呢!
「你……」放手啦!這惡劣的男人,都喝完藥了,幹嘛還抓著自己的手不放,甚至有意無意的將自己往床上帶。許慈又羞又惱的,只是礙於還得在草廬主人面前裝出一副私奔小情人的模樣,才隱忍住想罵他的念頭。
「小慈兒,我好擔心妳會丟下我、拋棄我,一想到這,我的心就覺得好痛喔!」南宮沛乘機抓著她的手,把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傾訴道。雖然是裝傻賣乖之舉,卻也透出幾分情真意切。
「我……我怎麼會丟下你、拋棄你。」她的臉陣紅陣白的,為了扮演完美的恩愛夫妻,只得硬著頭皮回應他。
這肉麻話雖是勉強說出口,但她的一張臉已紅得像塊紅帕子,一顆心更是「怦怦怦」的跳得好大聲。最要命的是,這些天裡恩愛夫妻扮多了,她的心居然也有些迷糊了。
「呵呵∼∼我這老頭子不打擾你們了,你們這對小情人就慢慢的親熱吧!」草廬主人走了幾步,又回頭來對許慈關照道:「草藥已經搗好了,就擱在桌子上,一會兒妳可別忘了給妳的沛郎敷藥。」
「知道了。」許慈低垂紅臉應道。
「呵呵呵呵∼∼」草廬主人笑著離開,走時還不忘貼心的幫他們關上大門。
「看不出妳這背兄私奔的小娘子扮得很成功呀!」南宮沛湊到她的耳畔,輕聲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