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南宮沛的神情淡淡的,沒有太大的悲傷。
「她懷……懷了我的孩子,可是她不……不要我,她說我是蠻夫、沒出息……我才、才……」南宮老大努力解釋著。
恍然間,他彷若又回到了那一夜。那個艷若桃李的女人用刻薄的言辭嘲笑他,威脅說要告訴所有的人說他強暴她,還說要去打掉他的孩子。那是他第一個孩子呀!然、然後他就忍不住……
「你就是用這隻手殺了蘭兒吧?」南宮沛的微笑讓他腳底生涼。「喀嚓」一聲,南宮老大的腕關節被他硬生生折斷了。
「老三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南宮老大又是痛又是恐懼,嗚咽一聲,整個人軟癱在地動彈不得。
「十四弟,你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呢?」他丟下南宮老大,轉向南宮十四。
這些年來他雖然不相信自己會是殺死蘭兒的那個人,可是那種殺人的幻覺一直困擾著他。再加上那些流傳在南宮家的傳言,日子一久,弄得連他也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了。
「人是老大錯手掐死的,將屍體擺到你床上嫁禍給你的主意是我出的。」眼見事實真相已經瞞無可瞞,南宮十四索性也豁出去了。
「哦!你是怎麼讓我出現殺過人的幻覺的?」南宮沛冰冷的大手卡上了他的喉嚨。
「幻夢,我在給你的飯菜裡下了幻夢。」幻夢是他無意間得來的一種強烈幻劑。「現在你已經知道真相了,要殺要剮都由你。」南宮十四認命的閉上眼。
「十四弟真是體貼呀!」南宮沛不怒反笑,「我記得你和老大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吧!到底是血濃於水!」
這些年來他生活在地獄的邊緣,那種被千人所指的感覺幾乎逼瘋了他。而現在強烈的憤怒讓他的五指收緊,南宮十四的臉色頓時紫漲起來。
許慈看見陰鬱又一次出現在他的眉宇問,他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重了!她不喜歡他失控的樣子。
「南宮沛!」她環抱住他的後腰,柔聲喚道。
她的懷抱很單薄,可是散發出的溫暖和信任,卻讓他的心整個復活了。「小慈兒……」
終於--那只扼住南宮十四的大手放開了。
「呼呼呼∼∼」死裡逃生的南宮十四,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按理說我該殺了你們,可是看在小慈兒的份上我不會殺你們。」南宮沛收回了大手,握住那雙環在他腰間的小手。
雖然他因為蘭兒被殺之事遭到了不公正的對待,因而改變了他的一生,但也因此他才認識了他最心愛的女人,並且懂得了幸福是什麼。
想到這,他一度肅殺的臉上淨是溫柔之意。
「三哥,那藏寶圖的事……」才緩過氣來,貪婪的慾望又在南宮十四心裡升起。「是你答應過要給我的。」
「嘖嘖!十四弟,我只說『這好像還挺有誘惑力的』。」南宮沛的嘴角出現了一抹諷刺的笑。
「你……」南宮十四這一生只有他算計人家的份,還從沒被人家算計的經歷呢!這次竟著了南宮沛的道,不由得氣結,他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一點好處也沒有。
「我想,得不到這藏寶圖對你們這些人來說,應是這世上最大的懲罰了。」南宮沛笑得囂張。
當他跳脫了爭權奪利、爾虞我詐的圈子,回頭再看時,他發現他們其實都是一群病人,一群為了藏寶圖而瘋狂的病人。
此言一出,南宮家的人頓時蠢蠢欲動,失望連連。
「怎麼,你們是不是很想試試炸藥的威力?」南宮沛挑起嘴角,眼神危險的威脅道。
「呃……」誰也不知道埋下炸藥的事到底是真是假,更不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於是不多時南宮沛一行人就順利的離開南宮家。
好了,戲也演完了,谷幼安站起身揮揮衣服,是他該走的時候了。
「谷公子,我們兩家聯姻的事……」看見谷幼安站起來好像要走人的意思,南宮旭迎上前著急的問。
「聯姻?聯什麼姻?」谷幼安「詫異」的睜大眼。
「就是爺爺和谷公子剛才談的我和谷小姐的婚事啊!」聽得此言,他更急了,完全失去平常的彬彬有禮。
「這又是劍又是炸藥的,還曾經發生殺妻事件,你們南宮家也實在是太危險了,我有些擔心小妹的安全呢!」谷幼安慢條斯理的說。
「可是這吉時眼看就要到了,這……」這下子連其它人也急了。
畢竟谷家財大氣粗,南宮家和他聯姻有利無弊。就算這聯姻的不是自己,可作為南宮家的一員也能從中撈到不少好處。
此等撈油水的好事,豈可隨便放過?!
「吉時?我看這吉時好像已經過了呢!」谷幼安作勢看看外面的天色,質疑道。
「這……」眾人沉默,因為他們心知肚明這吉時早已過了許久。「可是滿座的賓客……」
「這是南宮家的事。嵐兒,我們走。」谷幼安扯直了衣擺,招呼了妹妹,真的就大剌剌的走人了。
最嘔的是南宮家誰也不敢攔他,因為這谷幼安除了是兩淮的鹽商之外,還是皇后的弟弟。自古民不與官鬥,官家的人惹不得呀!
當下南宮子弟們各個呆若木雞,其中最懊悔的莫過於兩頭皆踏空的南宮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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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沛一行人邁出了南宮家的大門,正值夕陽西下之際。金黃的陽光照在南宮家的匾額上,更增添幾分貴氣。
可是許慈卻總覺得在這片金光燦爛中帶著幾分垂暮之氣。回頭看見南宮沛也正望著這匾額,臉上的表情也很複雜。
「你怎麼了?」她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南宮沛回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
雖然他早就想離開這腐爛自私的家族,可是真到了決裂的時候:心中還是有幾分悵然,畢竟血比水濃,這到底是他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