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快去吧,別讓公子久等了。」
「我也去!」胡姬兒哀叫。
她想追上去,被煌辰星大手抓住,眼巴巴地看著杜青荷帶著小丫鬟隨碧月走開。
「煌辰星,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她氣沖沖,想甩開他的手,一甩沒甩開,再甩他抓得更緊。
可惡!該死的煌辰星!收了她的好處,竟敢「變節」,處處阻撓她,竟還替杜青荷製造機會!
「我……哼!」要他怎麼說?
面對她氣呼呼的臉,狠瞪他的水燦雙眸,他心一緊,禁不住,抓住她的手更加使勁。
「我問妳,我給妳的那塊玉珮呢?」
「啊?」她正在氣頭上,他卻問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害得她傻楞住。
她掏出玉珮給他。
「妳都隨身帶著?」煌辰星又問。
胡姬兒楞楞點頭。
煌辰星滿意笑了。
見過他無數次笑容的胡姬兒,為這個笑,不知怎地,心竟忽地一悸,噗跳起來。
「哎,你抓痛了我。」想縮回手。
煌辰星不放,但放輕放柔。
「瞧瞧妳!」他拉她過去,拉近他懷中,捧起她的臉。「又是汗又是泥。」掏出帕子輕輕擦拭起來。
「這不是上回……」帕子上還留了脂粉印。「這麼髒你也給我用!」她嗔他一眼。
「妳自己的脂粉妳也敢嫌髒!」他點點她額前。
「你自個兒偷懶不洗帕子,還嫌我脂粉髒!」她強詞奪理。
「好,又是我不對。」煌辰星舉雙手認錯。
「我幫你把帕子洗了吧。」
他笑著搖頭。「不了,這樣更好。」捧住她臉,又輕輕擦拭掉她額前的泥沙汗跡。
園外,煌辰月見到這一幕,不出任何聲響,不驚動他們,悄悄的退開。
煌辰星對胡姬兒的態度,凝望胡姬兒的眼神,碰觸胡姬兒的那份輕柔,都是他前所未見的。
個中意味,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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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期未到,尚剩十日左右,煌辰月心意已定,請所有人到大廳。
五女一字排開。季伯比誰都還緊張,嘴裡不斷喃喃。煌辰月事先沒跟他商量,他就怕煌辰月選中不該選的。秦世玉一雙含笑眼,等著看熱鬧,嘻嘻笑笑的。
煌辰星異常的沉默.胡姬兒的目光不時往他身上掠過,而他緊抿著唇,似乎努力在克制什麼。
煌辰月掃了眾人一眼,下定決心說:
「雖然期限還未到,但我已作好決定,就不再浪費時間。五位姑娘各有各的優點、引人之處。不過,我只能選擇一位,其餘四位姑娘,我只能割愛,並且說聲抱歉。」他頓一下,目光從崔翡翠端美的臉上望過,掠過華秋香、花惜語、杜青荷,最後,停在胡姬兒身上。
「胡姑娘,我選的人是妳。」
煌辰星猛地一震,用力握緊拳頭。
崔翡翠顫動一下,臉色蒼白,咬唇不說話;華秋香、杜青荷神態平常,亦是默默不語;唯獨花惜語,似有什麼不甘。嘴唇嚅動一下,又覺徒然似放棄。
季伯暗暗唉聲歎氣,又歎氣咳聲。當眾宣佈了,又不能反悔。要是煌辰月事先跟他商量就好,他也可以勸勸他,唉!唉!唉!
應該歡天喜地的胡姬兒,竟若有所失,猶豫了。
她禁不住,目光下該的一再飄向煌辰星。他雙目低垂不動。
唉!他畢竟只是一名管事,又能如何?
煌辰月接著說:「人選已定,過兩日便貼出告示,於一個月後完婚。」
這宣言如利刃,刺得煌辰星心頭劇痛。他搖晃一下,花極大力氣才勉強穩住身子。
「碧月,」煌辰月吩咐說:「先請胡姑娘下去休息。」
胡姬兒戀戀不捨的望了又望煌辰星,身不由己的隨碧月離開。
其餘一干人也相繼離開。在崔翡翠,華秋香及花惜語離開前,煌辰月各對她們做了允諾保證。
他向崔翡翠保證,允諾與崔家共同合資經營茶莊,煌府錢莊薄息貸給崔家十萬兩。
崔翡翠有些意外,頷首道謝。
「多謝煌公子。」這樣她受的委屈就不算白費了。
對花惜語,煌辰月應允資助她開一家食坊。花惜語失大得小,雖不滿意,也心平了一些。
「華姑娘,煌辰月會於近日親上侍郎府請罪,還望姑娘及侍郎大人夫人見諒。」
「那倒不必。姻緣一事,畢竟不可強求。我先祝公子與胡姑娘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多謝姑娘。」
杜青荷本就無所求,對煌辰月道聲恭喜,轉身便要離開。
「姑娘請留步。」煌辰月喊住她。
「公子還有什麼事?」
「我有一事想請問姑娘。」煌辰月進前一步。「杜姑娘,妳對煌辰月說過的那些話可還算數?妳說妳不會計較一切……如果,煌辰月身無分文,只是個無名無勢的平凡男子,並不是什麼煌府少公子,姑娘還願意跟著我嗎?還是,姑娘只願對煌府報恩?」
「公子……」杜青荷詫訝不已,不解地望著煌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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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二十八年,頭一遭,煌辰星被人發現在酒樓買醉。
酒樓是煌府開的,煌辰星是「一人」之下,其它人之上的「管事」,沒人敢近身規勸或打擾他。
小廝趕回府裡去稟報季總管。季伯趕到時,煌辰星已爛醉的不省人事。
「辰星少爺……我是說煌管事呢?」季伯一到酒樓就著急的嚷嚷。
小廝手指二樓,季伯立刻蹬上樓。
「怎麼醉成這樣!」煌辰星趴在桌上。桌上杯盤狼籍,空酒壺東歪西倒。
「快扶少……管事回府!」季伯吆喝著。
真是折騰!他還在為煌辰月的事煩惱不已,一事未平另一事又起,捅紕漏的居然還是煌辰星。
隔天,煌辰星至日上三竿方醒。睜開眼,季伯擔憂、滿是皺紋的老臉即晃映在他眼前。
「季伯,你別靠這麼近……」他頭痛欲裂,季伯一張紋路縱橫的大臉靠得那麼近,教他頭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