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女神的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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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艦上有一紅衣姑娘正倚在船舷,垂眸看著被人扛上船艦的男子,神情好似冰封凍結,讓人摸不清她內心思緒。

  眾人莫敢不從的紅衣姑娘,好似一抹熊熊烈火,她正是兵法號令出奇、縱橫七海的龍族少主--龍海兒。

  龍海兒冷眼看著傷痕纍纍的男人被丟在甲板上,愛憎分明的龍族之人紛紛抽出兵器,欲除之而後快。

  就是這個男人背叛了他們的信任,將世居之地、龍族人的故鄉、瀧港之密洩漏給大明朝廷,使他們不得不遠走他鄉。

  「不准你們傷他!」

  正要殺人洩忿之際,一聲嬌斥凌空而至,阻止了刀劍落下。

  眾海民轉頭朝向發聲處,龍海兒款款走到男子身邊,蜜糖色的手撫開他遮住臉龐的發。

  男子身上無一處完整,臉上也全是傷,好像展示著各種刑罰傷痕一樣,而他血肉模糊的雙手,讓龍海兒的心就像被尖刀刺穿了一樣。

  她不由得捧起那雙手,這男人是個天才,是個造船的巧匠,一身巧奪天工的技藝全仗這雙手,沒想到會傷成這淒慘模樣。

  她眼眶被憤怒燒得紅透,就算殺光大明的人,也無法乎息這怒火。

  突然間,男人破碎嘶啞的聲音從乾燥破裂的唇傳出,「救救他們……女神,救救我易家之人……」

  易航在雙手的劇痛中驚醒,看著眼前的女人誠心哀求道。

  墨色的鬈發在風中飄散,火一般的紅衣飛舞,佩劍帶刀、赤裸足踝,無比的美麗威武,即使雙手染滿了鮮血,依舊不減神聖面容……

  這樣的她不會是凡人,一定是個女神,因為他將死,所以上天派了使者來接他了……

  「易航,你說什麼?他們都還平安活著嗎?」龍海兒按下心中怒火,輕聲間道。

  易航一聽努力掙扎起身,奈何只能微仰起頭,嗓音已破,拚了氣力說道:「我死而無憾……但是易家的人只能怨我投胎在他們家,因為一身好技藝,反而被選中派到龍族,請妳……別帶他們到地府,饒他們不死……」

  龍海兒聽畢,腦中的拼圖有了大略的形狀,她小心翼翼地將又失去意識的男人雙手放下,冷凜了跪在甲板上的朝廷命官一眼,讓對方更是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要易家一家老小,若少了一人,我要大明雞犬不寧,永無平靜的一日!」龍海兒冷笑說道。

  那官員只敢點頭稱是,然後便被人拎下船去傳話。

  此時,一高大男人走了過來,朝著滿臉冰霜的女人拱手作禮。「海主子,易航傷得極重,我請醫怪為他醫治可好?」

  岳權不明白主子為何如此在意眼前半死不活的男人,甚至願意在遷移前夕派出龍族一半的精兵攻打大明,只為了索討這個叛徒,現在還要帶他一家離去,但身為心腹的他仍然恭謹說道。

  「務必治好他的一雙手,我要他完好無缺!」龍海兒冷聲命道。

  岳權聽命,扛起易航破敗的身子,就往船艙走去。

  見男人已消失在視線可及之處,龍海兒收回留戀的目光,面向遠方城牆上的黃色身影,幾不可聞地歎了聲。

  她無意興戰,卻也不迴避戰爭,只要這男人重新回到她的手中,她無意再和大明朝廷玩下去了。

  從此,他朱家做陸上的王,她龍家繼續開拓海上的帝國,從此河水不犯海水,老死不相往來吧!

  心意已決,龍海兒冷靜地向眾人發號司令,準備接到所有易家人後,便全速離去。

  第一章

  以雷龍隊為首的海翔號在晴空和星夜下飛馳,領著九個龍族戰船隊、一百四十餘艘戰船,迅速撤離大明陸地,不消兩個晝夜,便將追趕的大明水師拋在腦後。

  幾日不眠不休的龍海兒,把大小事項吩咐下去,將海翔號全權交付給首舵後,再也按捺不住,下了甲板,往一處小艙快步走去。

  一掀艙門,藥香撲鼻,她鳳眸一凝,看清了眼前的俊美男子,還有床上那正受苦受難的頎長人兒。

  「他可有救?」龍海兒劈頭問道。

  陽青聞聲不答,冷冷一笑。

  「皮肉傷不算麻煩,但他的指骨全碎,身上多處經脈也傷了,骨骼錯的錯、斷的斷,氣血內滯全積在胸口,兼加多日未進食水,看得出來對手心狠手辣……呵呵,沒死是他命硬。」

  醫怪的危言恐嚇造成的惶惑自不待言,眼見為憑的各種刑痕,讓龍海兒臉色鐵青。

  她可以瞭解為了問出瀧港機密,大明皇帝朱棣會有多麼不顧一切,換成是她,為了一族安危,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我沒叫你背醫書,只說有沒有救,少廢話!」

  龍海兒極難得地亂了方寸,著急的言語透露了她的不安。

  「以冷靜自持出名的龍海兒,可也有此心亂如麻的時刻,真是奇聞。」仍是背著身,陽青冷笑說道。

  「回話。」

  「怎今兒個這麼沉不住氣?」

  「陽青,別戲耍我。」

  「我要怎麼做,妳管不著。」

  龍海兒下答腔,但一對眸子裡全是暴怒雷霆閃爍。

  像是親眼看見龍海兒的面帶不甘,外號「無情書怪」的俊美男子細心包紮妥當,拔了止痛穴位的銀針後,臉上有一抹笑稍縱即逝。

  可他一回過身子,又是面無表情,和龍海兒四目對望。

  「放心,有我在,死不了。」

  「易航若死,我要你陪葬。」

  「聽聽這話多無賴,五十年後,任是大羅神仙也有一字死,誰管得了?」陽青諷語一落下,撩了衣襬便錯身離去,

  船艙門開了又合,小小的艙房裡,便只餘一男一女獨處。

  沒有旁人,不需要掩飾心裡酸楚,無視於禮教,龍海兒定定睇著床板上不時低聲囈語、滿臉潮紅的易航,他身子骨上有無數傷痕、燒焦的烙印,幾無完膚。

  一雙巧匠之手,執行他這個天才船師二十五年的工具,易家當家的十指,也差一點就要盡數壞了。

  他是如何在折磨下,痛了又昏、昏了又被痛醒的呢?她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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