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怎麼又是全雅成啊?
韓約曦一方面覺得有點懊惱,一方面又忍不住懷疑起,那天他是不是趁她睡了給她催眠,要不然她怎麼後來每次看到樸翔毅就加減會想起那個現在已經沒有那麼討厭的討厭鬼?
「妳不用急著答應,但我希望妳能好好考慮。」
她不用考慮,她可以馬上答應啊。
可是就在她預備說沒問題的時候,樸翔毅的電話響了--好業務守則之一:絕對不可以漏接任何電話。
於是,已經準備點頭的她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他拿起手機,然後為了收訊問題挪挪挪挪到門外。
在大太陽下講電話的身影……帥。
五分鐘後,他結束了電話,留下一句「我有急事要先走,晚上再給妳電話」後,對她一笑,急匆匆的走了。
韓約曦倒覺得無所謂,反正她現在心情很好,而且她今天打扮得有點普通,她想等自己化妝、髮型都沒問題的時候再說我願意。
心情高昂的吃完飯,然後持續高昂的回到四季。
她的辦公桌上,堆了一把大大的香檳玫瑰。
大概有一百朵吧,幾乎把整個桌面都覆住了。
朱止玲對著她直笑,「誰啊?這麼大手筆。」
韓約曦一陣高興,在她耳邊小聲說:「剛才他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韓國哎。」
「真的?」
「嗯。」她滿臉笑,「後來他接了客戶的電話人就跑了,留我一個人吃飯。」
「什麼客戶,那一定是花店的電話啦。」朱止玲催促著她,「打開卡片,看看他說什麼。」
抽出香檳玫瑰中的粉色卡片,韓約曦帶著笑意打開貼著粉紅愛心的信封,小心翼翼翻開卡片,楞住……眼睛睜大……再睜大……
與朱止玲對看了一眼,露出不同程度的詫異。
三秒後,韓約曦額頭上的斜線降落,「妳看到的跟我看到的是同一個人嗎?」
朱止玲露出同情的神色,「我想是……」
第十章
自從那束花出現後,韓約曦就呈現一種半石化的狀態。
全雅成就坐在她的對面,小女人的失神完全看在眼底,那絕對不是一般女孩子收到花束的反應。
他發了簡訊過去,「忙裡偷閒見。」
她聽到簡訊傳來的聲音,拿起手機看了一下,又瞄了他一眼,起身將外出板上自己的名字翻過來,率先離開辦公室。
五分鐘後,全雅成也離開。
由於不是用餐時間,忙裡偷閒的人不多,就幾桌客人,與明亮鮮活的黃色空間相對映的是一臉恍神的韓約曦,以一種極沒精神的姿態窩在角落的某張桌子,前面放著一杯喝到一半的冰水。
全雅成拉開椅子坐下,「怎麼?被倒會了?」
「不是。」
「被討債?」
「差不多。」她打開包包,將那張卡片遞過去給他。
全雅成接過那張精緻的粉色卡片,裡面一手漂亮的英文字寫著:至愛約曦,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妳永遠的未婚夫,安德烈。
他闔起卡片,終於知道她心不在焉的原因了。
「永遠的未婚夫?」
「是落跑的未婚夫。」她又喝了一口冰水,「該在的時候不在,不該在的時候突然冒出來。」
「遇到這種情況不要等,主動找他出來講清楚。」
韓約曦看著他--這,真的是全雅成嗎?那個老是跟她比來比去,老是用那種有點不屑的眼光看她的全雅成?
他……好怪喔。
他以前不都是瞇著眼睛看她嗎?最近怎麼有點關心的意思?
雖然他們最近的互動的確有改善,但是,他會用這種真的在為她著想的態度跟她講話,還真的滿出人意表的。
嗯,不過老實說,還挺令人高興的就是。
她驚訝著自己的心情居然有一點點的好轉,「不行啦。」
「怎麼不行?」
「因為我太瞭解他了。」韓約曦一臉頭痛,「他是個浪漫主義者,可能晚一點就會帶著小禮物出現在四季門口,然後當著大家的面下跪認錯。我跟你說過他是怎麼求婚的,他的個性就是這樣,相愛的時候當然很好,問題是,那已經過去了嘛,我也已經平靜了啊,而且重點是……」
她頓了頓,「我現在根本找不到他。」
聽她這麼說,全雅成這才想起她好像提過,安德烈從婚禮落跑後就直接飛回美國了,他什麼時候回台灣的沒人知道,當然,也無法聯絡。
如果安德烈真的像她猜測的那樣在四季登場,想必,她有好一陣子都會是茶餘飯後的話題。
過度的浪漫,有時候會變成鬧劇。
「我是很喜歡浪漫沒錯,可是想用浪漫來把以前的不負責任一筆勾銷,不可能。」天知道她對那場婚禮是多麼的期待,「我又不是小孩子,要糖果我自己買得起啊,那是心意問題。」
「記住妳剛剛講的話,如果他真的出現了,就這樣告訴他吧。」
「我現在煩惱的不是安德烈,是樸翔毅。」
樸翔毅?
雖然並不是很想知道,但是,同一個職場內也不可能完全不清楚,據他所知,兩人交往得還算不錯。
「如果安德烈真的浪漫起來,我跟樸翔毅大概就沒指望了。」不知道怎麼的,也許是真的煩了,韓約曦把這陣子一直放在心裡面的事情嘩嘩的全倒了出來,「我以前看韓劇,還不太相信,直到真的跟樸翔毅交往,才發現韓國人真的很保守,他到現在還沒牽過我的手耶,我也還沒跟他講我被退過婚的事情。」
「那又不是妳的錯。」
「是這樣沒錯,問題是,不是我的錯不等於沒發生過。」想到就頭大,「他們家又是那種名門世家,我在想,說不定連小君的職業跟性向都會變成問題。」
真是的!
中午在餐廳裡,當樸翔毅問她願不願意一起回韓國的時候,她還以為看到久違的艷陽天了呢,沒想到才高興不到半小時,立刻遇到這個青天霹靂,讓她的心情從晴空萬里變成烏雲密佈。
且不論她現在有沒有人追求,她都不可能再接受安德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