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擁有權勢對自己會是一大助益,但此時看來,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對這束縛於身,令她遠離的權勢,逍薩突然感到有些不適。
「日情——」來到她的身後,逍薩伸手將她緊摟入懷。
她身子一僵。
「我的身份真有那麼可怕嗎?」他輕吻她的頸項,低聲問道。
她抿唇不語。
「再怎麼說,我一樣是你在希臘遇見的蔣逍薩,不是嗎?」
她垂下頭。
「我知道你對我有特別的好感,否則你也不會拒絕其他向你搭訕的男人,而只跟在我身邊,不是嗎?」擁住她的腰,他埋首她頸項問。
「那也是因為你始終只在意我一人……」閃閃水意乍起。
聽到她的回應,逍薩放下懸於半空的心。因為只要她肯開口,他就能找出令她退卻的主因,就能想辦法解決。
「沒錯,其他女人我都不要,我就只在意你一人。」他笑揚唇角。
「你……你教我該怎麼辦……」側仰容顏,她神色黯然。
「日情?」她那無法掩藏的愁緒,教他一愣。
拉開環在她腰上的手,日情退出他溫暖懷抱,轉望遠處的一片黑暗。
「雖然離假期結束還有幾天,但我想……」她微抿唇角。「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她的話震住了逍薩所有心思,教他怔於原地。
「就這樣算了吧。」望著深沉大海,她笑出一抹淡然。
「你!」像是被掐住頸項,他頓地無法呼吸。
夜是這樣的沉,海是這樣的深,在微微海風吹襲下,浪濤聲隱隱約約……
「這樣就退縮了?這樣就想擺脫我?還是這假期對你來說,根本沒有一點意義存在?」他話一句句的問,心也一陣陣的寒。
「我……我們的世界相差太多,根本就不適合。」她感受到他話中的怒意。
他憤怒於日情所給予的回答。
「不適合?現在不適合了?」扳過她的身子,逍薩要她直接面對自己。「那在知道我身份之前呢?你也認為我們不適合?」
「這……」她轉過頭,避開他憤怒的眼。
「你可以和讓你誤以為是一般上班族的我自由談心,快樂的度過每一天,卻不能接受我原來的身份?這是什麼道理?說得過去嗎?!」他聲音怒揚。
他的怒聲質問,教她鼻酸。他到底想怎樣?他該高興她自動選擇離去,而不死纏住他才對,那他到底在生氣什麼?眨去眼底水意,日情頓覺委屈。
「是沒什麼道理,因為感覺對了,我也想擁有……」
「你——」見到她眼底的一絲水影,他心是一陣亂。
「雖然之前我曾說過不想得到你的真心,但我後悔了。我根本就沒那本事可以和你玩這種假期愛情,因為,我會當真的。」
聽到日情說出自己沒本事玩假期愛情,逍薩頓然一愣。拉回差點失去的理智,他鬆開對她的鉗制,靜聽著她的心底話。
「如果你只是一般的上班族,那我至少可以對未來抱有期待,相信自己可以用真心感動你。」她突然淡笑出聲。
側仰容顏,日情望向繁星點點的美麗夜空,輕歎出聲。
「但你不是。你掌握權勢、見過大場面,這種假期愛情對你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那隨著假期的結束,你說最後受傷的人會是誰?是見過世面懂得手段的你,還是連幼教工作都做不好的我?」
他不發一語,聽著她的心情訴說。
「雖然我曾說過無所謂,但現在我做不到。」瞧不出任何情緒的水亮瞳眸,直視著逍薩與夜同黑的眼。「我不想讓一段不可能會有結果的感情來傷害自己。」
如果這是日情擔心與退卻的主因,那……凝看她的眼,一抹笑意突然揚上他的眼。
「相處近三個月時間,我是不是能讓你信任?」抬起她的下頷,他笑問。他要確定日情願意相信他的話。
他突來的笑意教她微愣,繼而點頭。
「你一樣在乎我、喜歡我,不是嗎?」
夏日情不知道他問這話的用意何在,她選擇沉默。
「我喜歡的一直就是在希臘認識的你,在乎那個據說在幼稚園裡不怎麼稱職的你,也在意那個聽說有時會被學生給氣得想換工作的幼教老師。」他訴說著自己對她的喜歡與在意。
「逍薩你——」他的坦言教日情頓時無法思考。
見她怔愣模樣,逍薩一笑。
「我也不想玩假期愛情的遊戲,但——」斂下眼底笑意,逍薩凝眼直視身前一直教他在意的女人。「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你是說回台灣之後,我們還是可以……」她心兒怦怦直跳。
「你願意嗎?」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夏日情伸手緊緊地環住他。
她埋首於他胸膛之中。
不是承諾,不是誓言,只是短短幾字,卻也撫慰了她不安的心。
如果逍薩都不介意她身份平凡而願意繼續與她在一起,那她又何必在意兩人的身份差異?
仰起臉龐,夏日情抿唇凝望他深邃溫柔的眼。
縱使身處黑夜,在他眼底,她依然見到了一抹絢爛陽光……
第三章
他不過巧遇有生意往來的國外客戶,而到一旁多聊了會,她的面前竟就多了三個空酒杯?
「不要再喝了。」見她粉頰酡紅一臉醉意,與一旁對她虎視眈眈的男人,逍薩擰眉拿走調酒師自動為她送上的一杯調酒。
一見眼前酒杯被搶,夏日情倏地瞪大眼。
「那是我的!」她猛伸手搶回他手中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抬手抹去殘留唇角的酒液,夏日情一臉得意的將杯口朝下,咧著嘴對他直笑。
「這……這冰茶好好喝。」
看著一旁還殘留有汁液的杯子,逍薩拿過舔嘗一口,頓時有些無力的搖了頭。
「冰茶?」他可不以為這郵輪酒吧裡,真會有賣冰茶。「你說的該不會是長島冰茶吧?」
「對……他剛才就是說長島冰茶。」夏日情滿臉驚訝,指著調酒師猛點頭。「他知道……他知道我從台灣來,就特地調冰茶給我喝……他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