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麼事啊?」十九咬牙切齒,雙手在他的白衫上洩憤似的亂抓,只差沒把那柔軟的布料撕爛。
「湖南天九樓的江老闆來了,他要領三年前訂的桂花醬啊!」那人十萬火急的報告,知道這件事情緩不得,只能冒險又來找十九。「那些桂花醬是特別訂製的,全封存在窖底,所以——」
十九閉起眼睛,小嘴裡吐出連篇咒罵。
地窖是唐家醬場重地,因為儲存著要送入皇宮的上好醬油,事關皇族的飲食安全,自然馬虎不得。唐家在地窖前,設下極為精巧的鎖,除了她之外,絕對沒有人可以開啟。
「小姐——」
該死!
「小姐——」
啊,煩死了!
唐十九一跺腳,轉身就朝門口去,出門前還不忘抓起木棹。「來了、來了!叫叫叫,叫個沒完,你叫魂哪!」
確定她已經走遠後,牆邊的男人疲倦的歎了一口氣,抬手再度整好衣襟,眸中神色漸漸轉為陰霾。
他原本以為,憑著自個兒極佳的口才,總能說服唐十九打消這個念頭。誰知道,她吃了秤砣鐵了心,打定了主意,就一味的勇往直前,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宮清颺轉頭,看著敞開的房門,思索著是不是該把握機會,盡早開溜,保住他的清白。偏偏,下一瞬間,龍無雙巧笑倩兮的模樣,又閃過他的腦海。
不行,不能回去!
依照唐十九的脾氣,肯定不會善罷干休,倘若他一走了之,就這麼回龍門客棧,事情絕對會被鬧得更大,而他那位沒良心的老闆娘,為了討好唐家,只會再度把他往火坑裡推!
想到龍無雙,宮清颺的雙拳緩緩收緊,溫文的神情略僵,下顎也咬得死緊。
他當初的承諾,已經成了一道無形的枷鎖,箍得他無法脫身。只要龍無雙一日不嫁,他就受制於當年的承諾中,無法脫身,非得聽她隨意使喚不可——
「可惡,你怎麼又把衣服穿上了?」唐十九又回來了,劈頭就怒聲嚷嚷。「我很忙的,你不知道嗎?」
「唐姑娘,請你——」
「給我閉嘴!」她剝奪他的發言權,抓住他扯到床邊,跟著猛然推倒。「你就是廢話太多,別說了,時間寶貴,先脫衣服。」
宮清颺剛想起身,肩頭卻猛然一沉,一隻秀美的足,竟牢牢的踩住他的肩膀。
「不要動!」她喝聲命令,又甩掉一隻鞋,雙手不去攻擊他,反倒伸到自個兒衣衫上,迅速的解起扣子。
柔軟貼身的黑綢上衣,很快就被褪下,露出她優美的頸,以及粉嫩的肩頭,瑩潤的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肚兜下的豐盈,抵著薄薄的衣料,呈現最誘人的賁起。
即使褪得半裸,她仍舊輕鬆自然得很,沒有半分不自在,健美修長的體態格外冷艷誘人。
如此的明媚春光,讓宮清颺有瞬間的眩目,他稍微分心,卻又讓她覷得機會,重新跨坐上來。
「來,你的手要放我這邊,我的手要摸這裡。」十九拿著春宮書,另一手抓著他的手,逕自往自個兒腰上放,然後又摸上他的胸膛。
她的腰細滑柔嫩,觸感極佳,潤得像是上好的絲綢。而豐潤的粉臀,坐的位子又太過「恰巧」,沒上一點,也沒下一些,如此香艷的刺激,實在超過任何男人所能忍耐。
「唔,好像有哪裡不對?」十九歪著腦袋,再次檢查雙方姿勢,跟著恍然大悟,總算看出哪兒有問題。「唉啊,對了,你還沒脫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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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
「小姐、小姐!十九姑娘!」
這些王八蛋是串通好了是不是?!
十九怒吼一聲,咬牙丟下春宮書,忍無可忍回手一舉,重擊無辜的床柱。「吵什麼?!我沒辦法專心啦!」
轟!
床柱應聲而斷,床架上的絲幔,輕飄飄的落下來,蓋在兩人身上,她氣惱的撩開,不理會外頭的呼喚,決心要把事情做完。
門外的來人,卻喊得極為大聲,呼喊中挾帶著哭音,顯然已經亂了分寸。「小姐,大事不好了,醬缸垮了、醬缸垮了啊!」
果然是件大事。
十九發出一聲挫敗的呻吟,閉起雙眼,伸手揉著發脹的額角。對,醬缸垮了,的確是件不得了的大事,醬場內肯定亂成一團了。
「唐姑娘,茲事體大,您是不是該先去處理?」仰躺在床上的宮清颺,以一種過度冷靜的口吻問道,望著她的黑眸,格外的深幽黝暗,隱藏著無盡的波瀾。
「哼,我當然曉得,不需要你提醒!」她哼了一聲,跳下床鋪,抓起外衣套上,綁好了腰帶後,又抓了條大棉被,往他身上一蓋。「不准下床,我馬上回來!」
來去如風的十九,一會兒又不見蹤影,趕著去處理醬場的重大意外。與先前不同的,是這回少了怒聲咆哮,取而代之的,是冷靜的脆脆嗓音,條理分明的逐一交代工作,領著那群跑來求救的釀醬師傅們愈走愈遠。
一室寂然。
宮清颺從半塌的床上,撐起身子,慢吞吞的張開左手,神情嚴肅的端詳著。他的掌心,還殘餘著那柔潤的觸感,依稀還能感受到她纖腰的曼妙曲線,她的人雖然離開了,身上淡淡的香,卻還留在他的掌間。
幽暗的黑眸,好不容易從掌心移開,然後若有所思的望著下半身,那隔著衣衫,傲然挺立的昂揚。
他也是個男人,一個美女如此投懷送抱,坐在他身上磨來揉去,他怎麼可能毫無反應?雖然說,他素來自制力驚人,但是在她的渾身解數下,也已經逐漸失守,下身的慾望更是奉先叛變,亟欲向那嬌美誘人的女子「投誠」。
這種情形,要是再多來幾次,他實在也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把持得住。畢竟,唐十九的確美艷動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霸道的風情——
他原本頑強如鐵的抗拒,開始有了些許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