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醬門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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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大爺,你忘了你的刀。」宮清颺揚聲提醒,卻見對方已跑得不見蹤影。

  「噢,大概是不想要了吧!」他笑著說道,拋刀握柄,將金刀擱回桌上,然後回身對著十九微笑。

  她可笑不出來!

  「宮清颺!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又惱又氣,惱那什麼金刀的,竟然如此沒用,氣眼前這男人這般惡劣,又火自個兒,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居然還會為他的安危擔憂。

  「沒什麼意思。」宮清颺瞧著她,還是那般溫文的笑。「只是來找你商量,咱們成親時,婚宴酒席該請幾桌?」

  「婚宴?酒席?鬼才和你成親!你你你——」她氣紅了臉,一拍身下床鋪,力道之大,差點要把床拍塌了。「我說了不嫁,你是聽不懂嗎?」

  可惡!她好不容易找到「替用」的人選,雖說第一印象極差,害她險些吐出來,但是宮清颺不請自來,輕易就嚇跑韋長風,她一見他那氣定神閒的笑,就覺得有氣!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是理所當——」他神色自若的說著,可話還沒說完,木棹已經當頭打了下來!

  「去你的理所當然!」她火從心起,一招接著一招。宮清颺當然是照閃,她一木棹砸壞了桌,很快又打壞了窗欞。

  「但是,岳父已替你答應了這門親事。」他輕柔的說道,身形卻未有稍停,已經飛退出門。

  就在白影掠出房門的瞬間,一聲砰然巨響震動唐家,東廂客房的門格,被十九一腳踹飛了。

  「他答應了,那你就去娶他啊!」她火大的追出門外,木棹再度橫掃過去。

  眼看這小女人,是真的氣壞了,宮清颺也不跟她硬來,只是施展輕功,掠出唐家高牆,往外頭退去,只盼到了大街上頭,她能收斂一些。

  豈料,她這回氣昏頭了,愈打愈猛、愈打愈悍,就算上了大街,也沒半點停手的意思,兩人所經之處,皆被木棹砸得轟然亂響,人們紛紛爭相走避。

  「十九,」見她氣得一發不可收拾,他終於伸手,握住她的木棹,止住她連綿不停的攻勢。「砸壞東西,是要賠的。」

  「放手!」她咆哮著,一掌朝他胸膛拍去。

  不能傷她,宮清颺只好鬆手再退,神情無奈的開口又勸。「我想娶你,也是為了成全你想生女兒的心願啊!」

  「成全個屁!」她更加氣怒,木棹使得更加凶狠,邊攻邊罵:「我說了幾百次,不想成親,只要女兒!你偏要和我作對,是聾了不成?那好,我找了個不需要成親的男人來替補,你又偏要來壞事——」

  木棹轟的一聲,砸著林家門前的石獅子,瞬間就把那座威武的石獅子,敲成大大小小的碎石。

  宮清颺神色一冷,深邃的眼中,閃過微乎其微的怒意,但嘴角微笑卻始終沒變。

  「我壞事?我不過是站在那兒,什麼也沒做啊!」

  「你——」她氣得直喘氣,高舉木棹,狠絕的朝他重打下去。「你不要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有『種』!你趕跑一個,我難道找不到另一個嗎?」

  語音才落,她手裡的木棹,竟結結實實打中宮清颺肩頭——砰!

  木棹擊中肉體的聲音,讓她陡然愣住了。

  這一木棹,可是打得扎扎實實,紮實到她雙掌發麻、虎口發疼,都能感覺木棹擊中他身體後,傳回來的強烈震動!

  她沒有想到,竟會真的打中宮清颺,更沒有想到,竟會打得這麼重——

  他為什麼不閃?憑他的輕功,他明明是閃得過的!

  十九臉色發白,心裡莫名慌了起來,那陣心慌裡還帶著幾分疼。她看著眼前動也不動的宮清颺,發現他因重擊而身受內傷,嘴角滲出血絲時,雙手沒來由的一軟,木棹掉落在地,滾到他的腳邊。

  她張開嘴,想說些什麼,甚至直覺的想道歉,但是宮清颺的神情,卻讓她喉頭發澀,半句話都擠不出來。

  這麼多年以來,她頭一次看見,宮清颺臉上出現這種神情。他那溫文的招牌微笑不見了,俊美的面容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溫柔的神情,如今連一丁點的痕跡都不剩。毫無笑意的他,顯得格外冷峻且漠然。

  「既是如此,宮某也不好再打擾唐姑娘。」宮清颺慢條斯理的說道,抬手輕輕揮了揮左肩衣衫,神色淡漠,客氣而禮貌。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握緊了拳頭,心頭也不自覺的緊緊揪著。

  「意思就是——」他直直看著她,眼神像是看著一個不相關的路人,淡然的語調,冷得像是臘月寒風。

  「唐姑娘往後想怎麼做,都隨便你,宮某不會再過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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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陰沉沉的,厚重的灰雲,在天邊徘徊不去。灰暗的天色,像是壓在眾人的心頭,唐家醬場裡人人都悶著頭做事,以往熱鬧的氣氛,因為不明原因,全都煙消雲散了。

  站在醬缸旁的十九,視而不見的看著黑漆漆的醬油,腦子裡卻全是宮清颺那冰冷淡然的表情。

  那天,他言明不再干預她的任何事情後,沒再多看她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她在原處站了許久,雖然得到極力爭取的自由,確定往後不再有他的糾纏,心裡卻感受不到半點欣喜,反倒沉重萬分,像是有一塊千斤重的巨石,被他那冷淡的言語、漠然的眼神,挪移至她的心口。

  起初,她還想逞強,堅持貫徹對他的宣言,又逼十三哥找了個男人來。

  當她走進房裡,喝令那男人脫衣上床時,一雙眼兒不由自主的望向門口,以為宮清颺又會出面阻擾。

  哪裡曉得,一直到「自願者」已經脫得精光了,那銀髮白袍卻仍不見蹤影。她只覺得悵然若失,轉頭瞧見,那男人已經猴急的湊過來,想要一親芳澤,滿腔的沮喪,全都化為憤怒,當場把那光溜溜的倒楣鬼踹飛,火冒三丈的揮拳痛扁,還不忘開口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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