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恭香代態度一變,聲音一轉,馬上又展現出嬌媚溫柔的模樣。就在她靠向前去,想偎近他身邊時,旁邊的一個異樣引起她的注意——
這些天一直纏住戚格律,等待好時機的珞亞,一聽到深恭香代突然嗲聲嗲氣的聲音,立即蹲下身子,直撩撥著地上的長毛地毯。
「咦,珞亞你也在這裡。」一見未來的小姑也在,深恭香代故作熱絡的出聲招呼。「你在找東西嗎?要不要我幫你找?」她蹲到珞亞身邊。
「好啊好啊。」看她一眼後,戚珞亞又繼續翻找著地毯。「你的聲音害我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快幫我找找。」
「你!」深恭香代紅著臉,倏地站起身。
「我怎樣?」戚珞亞隨之站起,斜著眼將她從頭到腳看一遍。
她就不懂,大哥為什麼要為這個女人而放棄若子。依她的眼光看來,這個深恭香代從頭到腳,沒一點比得上若子。
「珞亞,看在你是律的妹妹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但是,希望你以後對我的態度要禮貌一點。」強忍住氣,她表現出豪門千金的風範。
「呦!這是在訓誡我嗎?」戚珞亞瞟她一眼。「你以為你誰啊?」
「珞亞!我可沒有惹你,你不要——」她臉色乍變。
「是啦是啦,你沒惹我,是我看你不順眼,怎麼樣?」戚珞亞雙手往腰上一叉,擺出一副準備吵架的架勢。
其實,深恭香代是沒惹過她啦,照理講她是不該這樣不給她面子。但是——
每當想到深恭香代是依仗家世背景,利誘爸媽和格律答應聯姻,她就感到不屑。
今天,可讓她找到機會發飆了。
哼哼,好事果然來一樁了。戚珞亞睨眼瞧她。太久沒吵架,她都快覺得自己口才退步了。
「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居然想靠家世背景嫁給我哥?你是斷手缺腳還是醜不拉嘰啊,要這樣硬賴我們戚家?」
「戚珞亞!」深恭香代怒火上升。
一想到若子會走,全是因為深恭香代出現的關係,珞亞就不想對她客氣。而如果能把這女人罵得滾回日本,她就放鞭炮大肆慶祝。
「幹嘛,要膜拜我嗎?我的要求不多啦,一切就照我們台灣規矩來,每天早晚三炷香,三步一拜、五步一跪、九步一叩,從大門到大廳距離不遠,就短短三百公尺——而已。」她一口氣,飆完一大段,而且不NG。
「你這個死丫頭,敢這樣對我!你當心我跟我爸——」深恭香代終於破口大罵,只是,她還沒罵完,珞亞又——
「死丫頭?哈!」戚珞亞大笑一聲。「沒關係,你盡量的叫、用力的叫、大聲的叫,因為本小姐我食衣住行樣樣自己來,沒丫頭可以死。倒是你——」
珞亞忽地瞟深恭香代一眼,黑溜溜的眼睛一轉。
「死女人!」在深恭香代還來不及反應時,戚珞亞出其不意朝她咒罵一聲。她戚珞亞牙尖嘴利,罵人一向不輸人。
「死丫頭,你居然敢罵我!你……你……」深恭香代氣得直指著她。
「罵你死女人又怎樣?別以為有大日企業當靠山,就了不起。那是我哥笨,以為事業可以當飯吃、當床睡、當女人疼,所以才會笨得答應這件婚事,害我被牽連而累得像條狗一樣。要是我——」戚珞亞越說越氣。
她好不容易才有若子可以幫她分擔工作的。現在可好了,若子人一走,她不僅不能蹺班,還得接下若子在時,所做的國外事務聯絡工作。
這些新仇舊恨,她若不跟深恭香代清算清算,她戚珞亞就改名叫秋田,給她當狗叫。癟了嘴,她恨瞪禍首好幾眼。
深恭香代被她橫眉豎眼的模樣,給嚇退一步。
「要是我,我就呸!我呸呸呸,我九九八十一全部都給你——」珞亞是越想越氣,越氣就越逼進,最後,她往香代臉上大叫一聲——「呸!」
「戚珞亞!你太過分了!」急閃過戚珞亞呸來的口水,深恭香代怒轉過身,向戚格律討公道。
她怒跺著腳。「律,你看她——」
戚格律拿筆的右手,倏地緊握,關節泛白。對深恭香代,他——心生怨恨。啪地一聲,筆應聲折斷。
若非不想正面與她撕破臉,他絕不會現在還讓她站在他的地盤上。而珞亞什麼都吃,就是死不吃虧的性子,則教戚格律因深恭香代居於弱勢的情形,而有一絲報復的快感。
讓珞亞整整她,只能算是給她一點小教訓,否則,若真教他動怒了,那就不會只是口頭上的耍狠。只是,珞亞剛才所提起聯姻的事,卻教他……
擴展事業版圖有什麼不對嗎?為什麼,他卻從珞亞的言語間聽出,她對他作法的不滿?
他知道自己是為事業出賣婚姻,但是現在……為什麼他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香代以前也跟過他,那與她結婚,應該不是一件多難接受的事,那為什麼自從答應聯姻之後,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樂?盯看桌上的報表文件,戚格律低頭思索自己心中的疑問。
能壯大戚氏企業,他是該要興奮的。
「戚格律,我在和你說話,你有沒有聽進去?」香代因沒得到他應有的重視,而扯著他的手。「你妹妹一直在欺負——」
「出去!」甩開她的手,格律硬從齒間擠出二字。
聽見他惡聲,深恭香代得意的轉身面對戚珞亞。
「還不快出去,我和律還有正事要說,沒空理你。」她驕恣地揚起下巴,對珞亞揚聲叫道。
「哈!是你該出去吧?我哥可沒說任何歡迎你的話。」戚珞亞嗤笑一聲。剛才,她可沒漏看大哥眼中對深恭香代的厭惡。
「你!」深恭香代惡狠地瞪她一眼,轉頭就向戚格律挑撥言道:「律,你看她一點也沒把你放在眼底的樣子,你再不好好教訓教訓她,哪天她就——」
啪地一聲,戚格律猛地拍桌站起。
「我叫你出去!」原似一湖死水的情緒,早已讓深恭香代的出現,激得怒潮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