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就在她方才坐著休息冥想時,她隱隱約約看見一道白光在遠處閃爍,正想看個真切時,老樵夫就出現了,而那一道白光也跟著消失了。
「是那一道白光嗎?」
「你看見了?」老樵夫嘴巴驚詫地張得大大的,不可思議地問。見她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才又接著說:「你說的那什麼光,我是從來沒有親眼瞧見過,可是有不少人都在這一帶碰過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就好像你一樣。但是呀,已經有好多年沒聽人說過羅!」
「能否請您說的明白些?」杜艷問。
「這事兒是不可能說明白的。」老樵夫哂然一笑,「姑娘也覺得奇怪是嗎?也難怪,你是外地人嘛!」
「這有何干係?」
「傳說外地人進了這座山的領域,總是多少會遇上一些怪事。以前的人都說,這是守護靈在暗中作祟。」老樵夫看了杜艷一眼繼續說道:「姑娘知道這座山的名字嗎?」
杜艷搖頭。她只是行經此地,這座山名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她何需知道?
「這座山叫『龍泉山』,據說在古老時代,是龍族的領地。你看到上頭了沒有?那從前可不是現在這副乾枯的模樣,許多年前,它其中有著龍族賜與人們的天然湧泉。」老樵夫指著山頂處一條看似乾涸的水道說。
「還有,你瞧見那兩塊交錯的大岩石了嗎?那中間有塊凹陷的地方,深不見底,我們這裡的人都叫它『化龍窟』,是以前貢奉年輕女子給龍族之王的人口。」
龍族被視為這一帶的守護神,在幾十年前,附近村落每年都必須舉辦選女儀式,目的是要選取一人貢奉進化龍窟,獻給龍族之王為妻妾。
而那些白光白影,人們都解釋為龍族出沒的證據。
杜艷瞇起眼打量老樵夫所指之處,只見巨石嶙峋,並不能看見那個窟窿。
「不過只是傳說。」她一向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什麼龍族?根本是迷信罷了。
「這裡的人從來不以為這只是傳說,小時候我還親眼看見過,那些年輕的姑娘被祭司推進化龍窟的情形。」老樵夫回憶著。
「那些姑娘往往知道自個兒被選上了,一個個都又哭又叫的,死也不肯去。但她們的爹娘卻以自家的女兒獲選為榮,心甘情願地把女兒打理得漂漂亮亮,交給祭司完成儀式。
這種貢女的習俗,本來可能會一直持續下來,而龍泉也不會乾涸枯竭,偏偏不知道是哪個混帳祭司,竟然在某一年祭祀之時,玷污了那名挑選出來的女孩兒,還敢把她送進化龍窟!」老樵夫說著說著,就激動了起來。
「你知道觸怒龍族的下場嗎?大旱十年,寸草不生,好幾萬人都在這場災難中死去,那時候據說是屍體遍野,景況奇慘無比!
後來聽說,新的祭司不斷貢奉清白的女孩給龍族之王,卻都被一一退回,而且連續還有好多人親眼見過一些不可思議的景象,就是因為龍族在施法的關係。
好不容易,約莫是十來年前吧,一切才莫名其妙地慢慢恢復,但,那道龍泉卻不再有泉水湧出了。唉!」
老樵夫最後低歎了一聲,有點無可奈何的把這個故事做個結束。
杜艷仍舊沉默,對老樵夫所說的事不甚相信,但那股氣和白光……
「叭!」一個回身,杜艷毫無預警的使出一鞭,卻只在空氣中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弧度。
「姑娘?」老樵夫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貼在樹幹上,一動也不敢動。
可惡!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感覺到那股氣已經逼近到她的身邊,就像一個實體一樣,為什麼卻打不中?
莫非這裡真有古怪?
杜艷若有所思地盯著化龍窟所在位置,頓覺身體泛起一股寒意。
「姑娘?」見她沒有接下來的動作,老樵夫才又提高音量喚了她一聲。
「我必須走了。」杜艷收起軟籐,向老樵夫拱手為禮,又多看了山頂處一眼,才邁開步子離開。
天色就快暗下來了,她不想在這座山耽擱行程,而那股氣……也許是有人運用什麼邪術在作怪,並不一定就是老樵夫所說的龍族力量,杜艷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解釋道。
冷風陣陣吹送,杜艷筆直地往前走,沒有回頭;否則,她應該會看見,一道白光在半空中瞬間幻化為人形,就這麼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
夜晚,正要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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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可以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一位粉雕玉琢,年紀不出十五、六歲的女孩兒環視眾人,冷著聲音問,等待著其中某個人給她一個答案。
但,偌大的廳堂裡,除了方才被打斷歌舞表演的一群歌妓,猶然在一旁竊竊私語外,其他人莫不張著倉皇的眼互相對望,一句話也不敢吭。
天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會讓他們向來深居簡出、甚少在公開場合露面的小公主怒氣沖沖地跑到大殿來興師問罪!
「公主……您問的是……」一名在場的大臣畏畏縮縮的問。
女孩兒閉了閉眼,好似極力在控制自己的脾氣。
「我問,是誰膽敢未經我的同意,私下差遣升龍離開『水晶宮』?」
水晶宮是她的住所,升龍則是她的護衛,沒道理人說被帶走,就被帶走,他們把她當作什麼了?
她再怎麼不管事,倒也還是個名正言順的公主!
「公主,升龍……是我讓他去……」另一名大臣自人群中站了出來,可是從他不斷拭汗的動作,以及結結巴巴的說話方式來看,他其實怕得要死!
早料到讓升龍離開水晶宮去做別的事情,會大大激怒他們的小公主,可是他也是奉命行事,不得不照辦啊!
在這裡,誰不知道小公主最重視的就是那名從小守護她的護衛,如果不是得到授命,他就是有十條命,也不敢擅自動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