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豎起大拇指,寧茵茵開心稱讚。「你的態度好冷靜、沉穩,不疾不徐的像勝券在握似的,讓人看了忍不住會信服,真是太迷人啦!」
她……覺得他迷人?不知為何,沈雋突然覺得心情很好,眼底迅速閃過一抹愉悅的光芒。
「工作吧!大家認真點,在下一次的開庭痛擊對方。」率先起身,好聽平穩的男中音隱含著滿滿的信心。
「沈雋,你這個工作狂!我想舒舒服服地大睡一覺啊……」安子彥哀哀慘叫。早上才開完庭,連讓他們放鬆一下的時間都沒有,就又逼著他們鑽入法律條文中,太過分了!
嗚……為了今天這一仗,他們已經連續熬夜好幾天了。
「你吠什麼啊?想睡覺?等你躺進棺材後,還怕沒得睡嗎?」熊翼一臉唾棄吼人,押著「好逸惡勞」的十二少公子步出資料室,準備好好鞭策一番。
「沈律師,那我也去忙了。」眼見兩個老闆辛勤地為公司奮鬥去,當人助理的可沒膽偷懶,寧茵茵飛快起身也要出去整理資料。
沈律師?突然覺得有些刺耳,沈雋下自覺地擰起眉來。怎麼她能以朋友般的態度叫熊翼、安子彥的綽號,可卻用硬邦邦、顯得疏遠的「沈律師」來稱呼他?說到底,他遺比兩位好友更早認識她,不是嗎?
「茵茵!」驀地,他神情嚴肅地叫住她。
「呃……沈律師,你還有事交代嗎?」頓足轉身,乍見如此沉重神色,她下禁暗暗心驚。糟!剛剛有說錯什麼話得罪他嗎?
「為什麼叫我沈律師?」非常認真地詢問。
「呃……你是律師啊!」被問得滿頭霧水。
「熊翼與安子彥也都是律師,可是妳卻叫他們熊老大和十二少。」
「我……我知道錯了,以後會改稱他們熊律師和安律師的。」驚覺自己對另外兩個老闆的稱呼確實顯得很不尊重,完全沒有身為下屬的自覺,寧茵茵慌忙認錯,額上開始冒出冷汗。
有些人確實很重視職場上的稱謂,他不會就是其中的一個吧?嗚……完蛋了!不會因為這樣就給她記上一筆,甚至直接將她開除吧?
「妳想到哪兒去了?」似乎看透她的心思,沈雋心中啼笑皆非,臉上卻沉靜如常。「我只是覺得妳對我有些不公平!」
「呃?」傻眼,不知此話何來?
「我是沒他們那種威風外號,不過妳以後可以叫我阿雋。」修長大掌輕拍她細肩,沈雋「威嚴」宣佈完後,逕自走出資料室,獨留她一人繼續發傻。
她沒聽錯吧?
瞪著他修長背影,寧茵茵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確定自己沒幻聽後,這才忍不住嘀咕。
「有沒有搞錯?連這樣輕鬆的話題,他都可以用那麼嚴肅的口氣說,害我嚇出一身冷汗!」
人家說柿子挑軟的吃,她不笨,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熊老大、十二少雖然外貌差別甚大,可個性、言談都還滿愛開玩笑的,她當然就會和他們沒大沒小,雖然是上司,也敢直呼綽號。
至於沈雋……唉,真不是她要抱怨,那種威嚴樣,身為下屬哪敢開他玩笑,直呼其名?自己不檢討自己,竟然還怪她「不公平」!有沒有天理啊?
不過既然大律師都賜與「言論免責權」了,叫名字就叫名字唄,還怕他不成?
想到這裡,她不禁吐舌,以唸咒的聲調開始碎碎念——
「阿雋、阿雋、阿雋、阿雋……」哼!以後叫得你頭皮發麻、耳朵出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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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某個星期日的晚上,事務所內燈光通明,大夥兒正為了隔日的開庭而不斷開會、準備資料,人人忙成一團,呼喊聲此起彼落地響遍事務所。而其中以某道嬌脆的嗓音最為刻意……
「阿雋,這份資料我已經打好了。」
「阿雋,粲明電子對外發表了對這場官司的聲明,我已經整理剪貼好了,就放在你桌上……」
「阿雋,這些都足以前關於專利權的判決檔案……」
「阿雋,明天的開庭……」
阿雋、阿雋、阿雋……就聽這兩個字不斷響起,實在太過明顯而弔詭,因而讓熊翼與安子彥都察覺到異常,忍不住好奇直偷瞄,還不時交頭接耳地互相咬耳朵。
「熊老大,現在『阿雋』這兩個字已經成為語助詞了嗎?還是咱們的小茵茵去染上了口頭禪的毛病?」安子彥竊竊私語,神情顯得很不平。「就算她真要染上口頭禪,也應該挑個順耳一點的,譬如我的『十二少』就不錯啊!」
「你有完沒完?」橫去一枚唾棄眼色,熊翼這才搓著下巴,曖昧猜測。「十二少,你說這兩個人不會是偷偷來電吧?」
「不——我不要!」安子彥捧心誇張慘叫。「他怎麼可以早我一步對茵茵下毒手?」
「下什麼毒手?」另一端的沈雋被慘叫給引去注意,皺眉看著那兩個不知在搞啥鬼的男人。
「對啊!十二少,你在說什麼啊?」寧茵茵納悶瞪著他們,滿眼不解。
「呃……沒、沒什麼啦!」尷尬搔著頭,不敢說自己拿他們開玩笑,安子彥心想資料都準備得差不多了,當下孬種的抓起公文包、丟下一句再見後,立刻逃之夭夭。
「熊老大?」沈雋懷疑的目光立刻轉向熊翼身上。
「嗯……好晚了!我得回去補足精神,好應付明天的開庭,拜拜了!」轉移話題,學習「前人」腳步,跟著閃人。
眼看兩人紛紛竄逃離開,看了下時間才發現已經十點半了,沈雋看了看寧茵茵,又瞄了瞄桌上資料一眼,語帶遲疑。「茵茵,時間有些晚了……」
「對啊!」低頭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她背著大包包也打算走人了。「我差不多也該走了,你也別忙到太晚,早點回去休息吧!再見。」話落,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急忙叫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