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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來雲去的夜空,月華澄澈。人群離開客棧,掌櫃領著大夫進入客房。
「金盤珠露滴,風搖玉珮清,今夕是何夕……」玩樂一整天,司馬鋒芒疲而不倦的對月品茗,更有閒情逸致輕吟詞句。
「下一站去哪?」段總管陰聲問道。
「北上。」司馬鋒芒一手搖了搖名貴的酒瓶,一手掩住臉,目光透出指縫間,瞅住總管。「這回,她還會追我嗎?」
段總管取過司馬鋒芒的酒瓶,給自己斟了杯酒。「你激怒她,到底是想要得到什麼?」
即使宋典雅有所冒犯,司馬鋒芒連番的捉弄也夠本了。然而,此刻他沉靜、沒有笑容的臉上竟懸著明顯的期待,想把雪花滾大成雪球的劣性清晰無比。
「……想得到什麼?」司馬鋒芒眺望月光。他是商人,從不做無意義的事。這回破例了……不,不止這一回,為了她……破例不知有多少回了。
「她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我忘了認識她有多少年了。」司馬鋒芒單手托腮,目光凝住,彷彿陷入了空茫茫的回憶之中。「她小時候經常跟著我,當時的她多討人喜歡。無論我怎麼欺負她,每回她哭得驚天動地,連累我被爹娘罵的狗血淋頭,再見面時,她依然一如既往的纏著我。當時……多討人喜歡。」
段總管聽著司馬鋒芒語意含糊的話,頓時像是明白了什麼。可他仍然沉默著,一言不發。
「女孩家定了婚約,長大了,明白她往後該嫁什麼人,一顆心轉向了那人。」年歲拉長,他與她鮮少見面,就算再見,她也不再纏著他了。「從當時起,我便開始討厭她。」
「你喜歡她。」段總管淡然指明事實。
「她也配?」司馬鋒芒嘴角勾起嘲諷。
「若不在乎,何必費盡心思捉弄她,讓她無法忽略你?」總管回聲譏誚。「做生意怎不見你如此認真?」
司馬鋒芒眼中微寒,瞬息之間,俊顏又回復燦然。「我本性善良,熱心助人。你瞧,她每回找我尋仇,哪一次不是生氣盎然?簡直像是忘了歷兒給她的傷害,熬過來了,人生有了新的意義。我是在幫她振作精神!」
「呵。」聽他在胡扯!
「這叫犧牲小我,有如黑暗中的燭燈,燃燒自己,照亮他人。」
段總管沉著嗓子道:「我認識你幾年了,不必我說出口吧。」他還會不曉得他的性格!「你喜歡捉弄她,沒人攔得住你,但我勸你,別上癮。」
司馬鋒芒忽然一靜,面色慎重的看著他,問道:「段,說實話。你認識我幾年了?」
「……」那句「不必我說出口」段總管自認已深具氣勢,竟仍瞞不過司馬鋒芒對他的瞭解。
事實上,他並不記得認識他幾年了。
「你根本忘了吧?」司馬鋒芒狡黠一笑。「我們呀,對彼此的瞭解都可說是『深刻』,別對我擺臉色,哦?」
總管手按桌面,起身不再搭理他。
「段。」司馬鋒芒幽幽喊住他離開的腳步。「我……小時候,喜歡她。」
夜風蕩起了司馬鋒芒幾綹髮絲,飛揚的髮絲有意無意遮蔽了他黯淡的目光。
「可當她不再跟著我,改纏著歷兒時,我就控制不了開始討厭她。」司馬鋒芒面向月光,一身被照拂的明麗清亮。「……越來越憎惡。」
他說完,笑了笑,眼底空曠。唯有見她痛苦憤怒,他才能確實的快樂。為何會如此呢?
他不在乎原因,他只要享受樂趣。
段總管目光冷凝,不發一言。他該不該提醒司馬鋒芒一聲,隱藏在宋典雅的神色舉止中,也有某些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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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有兩盞燈,半開的窗迎入一絲清風,燈火搖搖晃晃。
宋典雅甦醒,一翻身,張開沉重的雙眼,映進眼裡的是半模糊半清楚的人影。
她定睛仔細看著,那張俊美的容顏。
「你醒了。」此人和煦微笑,看護親人一般的態度良好。
宋典雅一鼓作氣想往上跳──但她的身子動也動不了!
「我請我家總管幫你封穴了,防止你過分激動,傷了身。」司馬鋒芒和氣善意的笑。
「你這卑劣惡毒的小人!」
「何苦出口傷人,又不能襯托你的教養。」姿態十分的端莊。
宋典雅躺在榻上,死命的瞪住他,瞪得眼珠都快掉出眼眶了。
司馬鋒芒坐在床邊,對準了她的視線,慢慢的伸出手指,掐掐她的臉,再慢慢的施加力道。「宋家妹妹,你長得不差。性格雖壞了些,但美色尚且能彌補這份缺憾。」
宋典雅全身散發出不受控制的強烈戾氣。「你儘管侮辱我好了,早晚我會討回這筆債!」
「你誤會了,我是在和你談心呢。」司馬鋒芒掐紅了她一邊臉頰,手指轉移陣地,改掐另一邊。「你的怨念太重,一副看不開的樣子教我很擔心。」
她喉嚨一哽。「無恥小人!這一路你是怎麼對我的!擔心?去你的擔心!你卑鄙下流陰險惡毒!」
「唉。」司馬鋒芒斂了笑,抓起棉被一角,塞進宋典雅的嘴巴裡。「會意不求多,知心能有幾?我如此用心良苦盼你脫離苦海,你卻不領情。」
她的眼角在抽搐。
「你只見一路上我勉強自己對你百般戲弄,可你是否曾用用那不聰穎的頭腦思考過,經過我艱辛的捉弄後,你對歷兒的癡情已完全被對我的憤恨取代。換言之,你情感的終點,因我轉變成生機盎然的開始!我是如何的勞苦功高……」
他休息了一會兒,取出宋典雅口中的棉被,問:「聽完我的話,你有什麼要感激我的嗎?」
她憤慨的目光足以洞穿他的臉。「司馬鋒芒!我絕不饒你,在這世上,有你就沒……嗚……」
司馬鋒芒遺憾的再度塞住宋典雅的嘴。「真是個不知感恩的東西,罷了,有什麼天大的仇恨,你就衝著我來吧。」他不痛不癢的睨她。「不過,歷兒的婚事,我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