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她垂下頭,斂下眼,撥了撥手中的花束。
玫瑰花是吧?還長梗的咧!這時候送這種花正好──
「辟辟啪啪……」
二話不說,雷嘉卿憤怒地拿著帶刺玫瑰朝宇文能猛打,頓時紫色花瓣紛飛,場景很美,只不過背景音樂十分淒厲。
「啊∼∼」
眾師弟們聽著那被扎得哇哇叫的哀嚎,不忍卒睹地摀起眼,為他掬一把男人的同情之淚。
一定很痛吧……可憐哦!
第九章
「哇!妖怪!」
從廚房端水果出來的大嫂姚晶晶,正好面向大門,乍見一縷豬面人身的哀怨幽魂飄進,驚嚇得差點把盤子打翻。
所有人全都轉頭朝大門望去。
「嚇!看到鬼!」老是以為自己見鬼的宇文淨大嚷,身旁的未婚妻羅寶珊也曾被他錯認是只女鬼。
「阿能,是誰用這種歹毒的手法,把你搞成有麻子臉的熊貓?」大哥宇文藏老實地形容。
即使親愛的弟弟俊臉變形,他還是能從他花俏的衣著辨別出他的身份,這和認屍的道理是一樣的。
宇文能對眾人的注意視若無睹,對眾人的驚呼置若罔聞,頭重腳輕地晃到某個沙發空位前,讓自己重重倒下。
他失魂落魄地直視前方,眼神空洞木然,像是受到什麼重大打擊,遠比身上的傷還來得無法承受。
嘉卿居然開口說要分手?!
這句話他常說,可今天當他聽到這話從心愛的女人口中說出來時,才知道殺傷力有多大。
心臟像是被刨出一個碗大的傷口,開始滴滴答答地流著血,讓他失去思考能力、失去正常語言能力,只能錯愕地問為什麼,卻被她的五師兄用武力脅迫給「請」了出去,無法好好的跟她溝通。
明明前一晚他們還好好的,一切如常,甚至因為即將分離而更加溫存甜蜜的,為什麼今天說變就變?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如果認真歸咎,那也只是剛剛她質問時,他說了個小謊,把老友的性別顛倒罷了,而且他後來也說實話是女的了呀!沒道理區區性別的隱瞞會掀起如此大的波瀾吧?
此時此刻,他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落心情中。
向來嘻嘻哈哈,到哪兒都是開心果的宇文能,突然變成這樣,大家也收起玩笑的態度,嚴肅了起來。
「阿能,你是不是遇上了搶劫?要不要報警?」姚晶晶憂心地靠近他,義憤填膺地說著。
「我先幫你搽藥。」宇文藏連忙去拿出家裡的醫藥箱。
宇文淨冷靜地打量著宇文能,暗忖著他是否已經去找過雷嘉卿,才會被修理得這麼淒慘。
「劈腿被發現了哦?」宇文淨突然問道。
事關他的忠貞,宇文能有了反應,充滿怨氣的眼睛朝雙胞胎哥哥瞪過去,無言抗議他的誣蔑。
「一定是被雷嘉卿扁的吧?才會這樣悶不吭聲。」宇文淨鐵口直斷,準確率百分百。
眼裡的怨氣指數再往上攀升,宇文能瞅著他瞧。
「是你自己被人家『捉猴』,眼睛瞪那麼大幹麼!」宇文淨反瞪著他。
什麼意思?他又沒做對不起嘉卿的事,哪來的「捉猴」啊?正當宇文能要開口發問時,外出的宇文侯夫婦正好開門進屋。
找了他一天的梓嵐劈頭就嚷道:「阿能,你是跑到哪去了?電話也不開,整天都找不到人,害我擔心得半死!」
「哇塞!真精彩!」宇文侯見到他的臉,不禁咋舌。
「妳找我做啥?」宇文能有氣無力地問道,癱在沙發上像動物園裡的動物似的,任全家人輪流來觀賞雷嘉卿的精心傑作。
梓嵐挨到他身邊蹲下。「我跟你說,你今天被嘉卿『捉猴』了,你自己想想要怎麼解釋這一切,要是負荊請罪的話,可能下場就像你現在這樣,不然我看你逃亡海外好了,等她氣消了再回來。」近距離看他的傷,嘖嘖,還挺有造型的哩,原來暴力還能兼顧藝術創作,是誰這麼厲害?
又是「捉猴」?!剛剛宇文淨說時,他以為他是慣性揶揄,不太想響應,可再次聽到連梓嵐都這麼說,宇文能知道一定有問題。
「我之前已經先跟嘉卿碰過面了,這就是她捉狂的痕跡。」他用死魚眼看著梓嵐,指了指自己,意味她的通報來得太遲。
「嗄?我還以為你去哪兒找了蒙古大夫針灸,才會針成這副德行咧!」宇文藏道出藏在心中的疑惑。
宇文能抿抿嘴。「不是啦,不過也差不多了,是被玫瑰花刺扎的。」他萬萬沒想到,平常拿來獻慇勤的花束,竟有被拿來當凶器的一天。
「先碰面了啊?那就難怪了。」梓嵐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還覺得能夠看到宇文能「整欉好好」站在這裡已經是嘉卿手下留情了。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他如墜五里霧中,摸不著頭緒,茫然極了。
「你還裝傻?!」宇文侯沒好氣地推了下他的頭。
「我哪有!」宇文能撫著頭,瞪著他高聲抗議。
「你中午該去搭飛機沒去,反而跑去跟人家在大街上爭風吃醋還打架,都被我和嘉卿看到了。」梓嵐責難地瞅著他。
「喉∼∼你該慘了!」身為女性的姚晶晶和羅寶珊不約而同地說。
宇文能張口結舌,一臉錯愕。
難怪嘉卿那麼篤定地知道他說謊,因為她親眼看見是女的。
「這就算了,你居然還帶那個女人去婦產科!」梓嵐道出最致命的關鍵。
「喉∼∼你該死了!」這會兒說話的不只姚晶晶和羅寶珊,連大哥宇文藏也一起合聲。
宇文能下巴差點脫落,驚嚇得魂兒都飛到十萬八千里遠了。
難怪嘉卿問他還有沒有什麼話要說,原來是希望他把所有事情都坦承出來,而他並沒有……
他驀地回神,激動得一把揪住梓嵐,宇文侯以為他受了太大刺激要發瘋,忙不迭護住老婆。
「我沒有劈腿,那女人是我好幾任前的女友,她被現任男友欺負得很慘,才向我求救的……」宇文能急切地說出實際狀況,為自己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