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酸不苦,喝起來極為香甜順口,他喝幾杯,她就跟著喝幾杯,美顏始終帶著笑容。這是他自己釀的酒,他沒有理由會醉,他是想看她醉、想看她臉龐暈紅,嬌柔嫵媚地躺在紅色沙發床上,他會輕輕脫去她的衣服,抱著她光潔無瑕的胴體,吻她的唇,在她唇裡嘗到的檸檬甜酒味道,一定更能使他滿足,他會知道自己釀的酒一直都少了一個味道,那味道應該是熱的--能從他喉嚨往心底燒的熱……
「望月……」
「嗯……」他最喜歡聽她拉長尾音,柔情款款地喚他。
「你釀的酒真的很好喝呢……」她對他講這話時,美麗的笑容依舊,只是多了那麼一絲令他不解的神秘--這正是最大的誘惑。
他瞇上眼,揚揚唇,感覺她的身子貼了上來,他放開手中的酒杯,攬緊她--
今晚最後一杯檸檬甜酒果然是熱的。
多婕喝完水晶容器裡的最後一杯檸檬甜酒,時間似乎已近凌晨。她撿起地毯上的酒杯,看著醉倒、斜靠在沙發扶手的梁望月,忍不住輕笑起來,想到他睡醒可能會落枕,脖頸疼痛僵硬,就取了抱枕墊在他腦後,調整他的睡姿。沙發床夠大,她依偎著他身體,臉枕在他胸膛。燈光柔和地灑下,他的胸膛規律地起伏,她從來沒有在喝醉的男人身邊睡過,感覺像在冒險一樣。
他的卡其衫鈕扣弄得她不舒服,她微微抬起身,瞧著他的睡臉,拍拍他。「望月……」
他沒反應,真的醉了。
多婕笑了笑,動手解開鈕扣,脫去他的卡其襯衫。上次幫他治療左臂傷口時,沒瞧仔細,現在她才知道他有一身好體魄,汗衫背心緊貼著他完美的肌肉線條,光滑的皮膚,閃著淡金色澤,胳膊結實,她抓起他的右手臂,往自己背後繞,芙頰枕靠著他的肩窩。他應該是睡了,但他的手似乎有自己的意識,推著她的腰,使她更加貼緊他。
她伸手橫過他腹部,攬著他的腰桿,眼眸望著書架上那一排Luna的著作,慢慢入睡。
一盞檯燈鍾在書架上滴答滴答地擺著,多婕醒來時,梁望月依然睡得很沈,她想喝水,坐起身,下床,找下到自己的鞋,光著纖足,就走出酒窖。
上頭的花園已是晨光奪人,鳥兒停在橄欖樹楷,清脆地鳴叫。多婕踩著濕潤的草地,走到醫護所,一陣音樂聲從診療室的落地門傳出來。梁望月昨天沒把落地門關上,多婕走進去,繞過窗邊的橡木大床,才注意到床邊幾竟是一具骨董音響,一張唱片在唱臂下轉悠出輕快的旋律。多婕看了看音響,發現電源插座定了時,每天早晨固定響起--原來這是用來喚醒梁望月的曉聲。
但他今天醉倒在酒窖,也許她應該把音響移到酒窖入口,找張古典搖滾,這樣播音,一定有震撼的回音,更能叫醒他。
多婕笑了起來,開心地移動骨董音響。大床擋住窗口,音響無法從落地門出去,她只得走醫護所正門,可音響太重,才出門廳,她決定放棄自己難得的「壞心眼」,反正她也沒拿到古典搖滾樂唱片。她靠著樑柱,嬌喘了一會兒,把音響插頭插進樑柱下的插座,讓美妙的圓舞曲從廊廳飄揚縈繞整幢醫護所。
「聽這種樂曲,應該跳舞。」梁望月的嗓音突然在她耳畔響起。
多婕嚇了一跳,轉過身,腰旋即被他摟住。
「你醒啦--」
「酒醒了。」他吻一下她的唇,讓她的腳踩在自己的腳背,隨著音樂移動步伐。
「我以為你會睡到中午……那酒挺烈的……」
「妳倒是一點都沒醉。」他步伐越移越快,轉起圈兒來。
她笑著,說:「我第一次這樣跳舞……」赤著腳踩在男人腳背上,感覺他的熱情。
「妳還跟誰跳過舞?」他有些吃味地問。這是他第一次跳舞,他只會和她跳,她就是他一直在等的那個舞伴。
「蓮邦。」她說了一個他最不想聽到的名字。「不過,我們是穿著鞋跳的--」
「下次,在月光下,我們不穿衣服跳吧--」梁望月快速跨步,猛轉圈兒。
多婕抱緊他的脖子,叫了起來。「慢點兒……望月,我頭暈了……」
梁望月不減慢速度,反而更加轉快。
多婕又笑又尖叫。「我真的頭暈了,望月……」她扶著頭,柔軟的身子,像要從他臂彎裡剝離出去。
梁望月將她攔腰抱起。「喝那麼多酒,妳頭不暈,才跳支舞,妳就頭暈嗯。我就是要妳更暈,呵……」他大笑著。
多婕將臉埋入他頸側,聞著他身上那股似檸檬甜酒的清雅香味,任他大轉、兜圈兒。她的裙子和頭髮都飛了起來,像傘和風中的雨一樣,她知道自己這一刻開始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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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清楚他們怎麼進屋的。好像是宇妥和一名叫廉兮的男人,打斷他們跳舞開始。梁望月說,廉兮是皇蓮邦和皇泰清的晚輩,跟他一樣寄人籬下,在菜園灣當食客。聽說他在島上住五年了,可她認識皇蓮邦和皇泰清這麼久,卻從來不知道皇廉兮。
他和宇妥一起來找昨天受傷,今天馬上活潑亂跳,跑得不見人影的陶子墨,看她沒在這兒,他們隨即離開,轉往他處找尋。
梁望月讓中斷的音樂繼續播放,摟著她又跳了好一陣。她說她想喝水,他抱著她,走進醫護所裡。
他關上所有的門,並且上了鎖,說這樣就不會有人來打擾。他把她放在房裡那張橡木大床中央,落地門的窗簾密密拉合,不留一縫。他離開房間,去幫她倒水,回來時,手裡的托盤上不只放下水,還多了通心粉,以及一小碟青綠橄欖。
「早餐。」他對她一笑,拉了那把斑馬紋單椅,走到床邊,坐上床,將托盤擺在椅座,水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