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一天到晚說要改變自己!」
「是有改變的必要!」
姚珊瑚本來是來擊鼓申冤的,哪知道冤沒申成,原告反成了被告,這會兒所有老人家都拿責怪的眼神集體看著她。
團結力量大,真可怕……
「這都要怪妳了,珊瑚,都怪妳沒有好好照顧他,他才會成為笑柄!」
「他哪有成為笑柄,我才成為笑柄--」
「如果妳能再對他好一點--」
「或是再溫柔一點--」
「或是更體貼一點--」
「他就沒有這麼大的壓力了。」
「所以--」
「妳要負起全部的責任!」
非常簡短有力的結論,說得姚珊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不曉得她們在說什麼。
為什麼他被八家將附身也是她的責任,她不能理解……
「三表叔公、六叔伯、五表叔公,你們快來聽聽看嬸婆她們在說什麼?」或許是她智商不夠,同輩之間可能比較容易溝通。
「她們在說妳對少飛的態度太壞了,要檢討。」男性長輩們解釋。
「是這樣嗎?」她茫然地看著各個長輩。「我有對他很壞嗎?」怎麼不說他都不放過她,更壞……
「對,很壞。」長輩們一致點頭,都站在阮少飛那邊。
姚珊瑚的下巴倏地掉到地上。原來人心真的可以在一夕問轉變,她由人人捧在手上的掌上明珠,變成專門欺侮老實人的大壞蛋了。
「……你們為什麼都這麼喜歡他?」她實在想不明白,他有什麼好?惹來長輩如此疼愛。
「因為他會陪我們打麻將!!」男性長輩一致指著她的背後大聲回道。
「哈囉!」
陰風慘慘,幽靈入侵。
姚珊瑚只不過一個轉身,就撞到阮少飛的胸膛,跟堵牆一樣硬。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她的鼻子,被撞得好痛……
「現在。」他低頭擔心地看著她的鼻子。
「我不是問你這個。」可惡的人,幹嘛這樣看她啊,多擔心似地。「我是問你怎麼會來?」
「是我們打電話叫來的!」
長輩們代他回答。
「少飛說過,只要咱們什麼時候三缺一,就什麼時候打電話給他,他一定奉陪到底。」
換句話說,他是新任的牌搭子,她要敢多說一句話,就等著領死。
婆婆媽媽們愛他,爺爺爸爸們也喜歡他,她乾脆……乾脆上樓算了,省得留下來惹人嫌。
「站住,珊瑚,要去哪裡啊?」
最痛苦的是連走都不行,活脫是人間酷刑。
「我要回房間。」她委屈地說,眼睛不忘往阮少飛的方向瞄。
「回房間去幹嘛?」長輩們嚷嚷。「反正妳回房也只是窩著,不如留下來給我們倒倒茶,或是拿拿花生什麼的。」
「而且妳的位置是在少飛後面,別站錯了。」
老人家你一句、我一句,就是不讓她有偷溜的機會,她只好悻幸然地站到阮少飛身後。
方城之戰隨後展開。
不出所料,阮少飛又是「免費大放送」,三表叔公要二筒,他就給二筒。六叔伯要九條,他就給九條,五表叔公要四萬,他就給四萬,簡直可以當選最佳土地公--有求必應。
這個白癡……
站在他身後看他打牌的姚珊瑚,再也看不下去啦!不巧她正是那種輸不起的人,牌品特差。因此就算沒有她的事,她也憤憤不平。
「五筒。」坐在阮少飛右手邊的六叔伯把多餘的筒子打掉,擺明了聽九條,而且還是絕張。
在座的人都在偷笑,剛才已經碰了一張九條,檯面上已經三張九條,大概只有白癡才會把那張牌丟出來。
「少飛,輪到你了。」
很不幸地,下一個輪到阮少飛,他手上正好有九條,而他又抽了一張有用的牌,想也不想就要把九條丟出去。
「不要打那張牌--」姚珊瑚再也忍受不了阮少飛的白癡行徑,伸手阻止他把九條打出去。哪知竟會一時用力過猛,手和他的迭在一起也就算了,還將他面前的整排麻將推倒。
「哎呀呀,詐胡!」老人家可樂了。這種鳥龍事十年難得見到一次,沒想到竟活生生的上演,免費讓他們三家各撈一頓。
姚珊瑚本來應該說對不起的,但是她太驚訝了,他們的手竟然迭在一起。
他們的手迭在一起,嗯,這不是一件什麼太了不起的事情。可他們兩個的荷爾蒙就是很奇怪,只要一有肌膚上的接觸,就會擦出激烈的火花。
比如姚珊瑚現在腦子裡想的,就不是如何道歉,而是那天在置物室以及他們初次做愛的情節,臉也忍不住脹紅。
隨著腦中影像色情程度的加劇,她的臉色益發紅潤。想到最後,她幾乎噴鼻血,呼吸開始不順暢,咻咻咻地像是隨時會斷氣。
「珊瑚,妳的臉好紅,是怎麼回事?」老人家發現她不對勁,關心的問。
「是不是發燒了?」六叔伯過來摸她的額頭。
姚珊瑚倏然清醒。
真丟臉,老人家都在場,她竟然在想這麼色情的事,她真是對不起列祖列宗。
「我先回房去了!」她迅速抽回手,跑上樓懺悔,反省自己怎麼會有這種不合理的反應。
「珊瑚!」老人家不曉得她在害羞什麼,摸個手又不會死,他們家珊瑚真的是太保守了。
「來來來,給錢。」不過小輩要關心,要錢也不能含糊,何況是自動送上門的相公。
既然不小心成了相公,阮少飛當然是掏出皮夾,當個盡責的聖誕老公公。
「我怎麼會突然犯花癡?真是太丟臉了!」
樓上的姚珊瑚雙手抱著抱枕,呆坐在床上懺悔。
「你又放槍了,快拿錢來。」
樓下的阮少飛,則是不停地掏皮夾灑錢。
一個好好的週末,就這樣過去。
第七章
「我怎麼會突然犯花癡?真是太丟臉了!」
週末夜,大家顯然都很忙。阮少飛忙著當聖誕老公公,姚珊瑚則是懷抱著羞愧感,從週末一路來到星期天,整個晚上都在想同樣一個問題。
那就是,她怎麼會突然犯花癡?那不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