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做劇烈運動和結不結婚有什麼關係?你那都只是些小病啊!又死不了人。」
天哪、地啊!她是真不懂還是在裝傻?他都已經把男人的面子扔在地上給她踩了,她還想怎樣?
「大小姐,妳柳家不是只剩妳這一條血脈?妳就不怕柳家香火被我這副破身體給耽誤了?」
唔……他真是一言刺中她心頭最深的痛了。「那你呢?你也是沈家目前唯一的血脈,你不擔心你家的香火傳承嗎?」
「我們沈家不講傳宗接代那一套。能生養孩子當然好,不成也無所謂。沈家唯一要傳承下去的只有遇事不退縮,要勇於面對困難的精神。」他說。
「那你呢?你也不在乎嗎?」
「我在乎那個做什麼?想要孩子,除了自己生之外,也可以領養啊!是否流淌著自己的血不是重點,要養孩子,最重要的是要付出心思去妥善地教養他。否則就不要,免得害人又害己。」
原來如此。她知道自己為何愛死他了,因為她早被那傳宗接代的重擔壓得快瘋了,她想拋開、她想咆哮,偏偏她卻做不到。
千百隻眼睛等著看她給柳家延續香火,那壓力她一個人根本擋不住。
她打心底祈求上天給她一個助力,給她一副可以依靠的臂膀,那人會告訴她,傳宗接代?扔到垃圾桶去吧!
然後她遇到了沈冬雷,一個真正不在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男人。也許他們沒有真正深入去討論過這個問題,但她的心裡就是知道,他是那個她期待許久的人。
她一心一意地愛上他,萬里搜尋,追得好苦、想得好累,可她從沒後悔過,也不曾起過任何放棄的念頭。
一切只因他正是她日思夜盼的那個人。
啊!如今,她只想對天大吼:「雷哥哥,我愛你,不能生孩子也無所謂,我就是愛你!」
「妳……」好吧!她的話是讓他十分感動,不過有一點他還是得提醒她。「心眉,閨房生活也屬於劇烈運動的一種。」
「呃?」她大眼眨了眨。「這跟我們剛才說的事有關係嗎?」
「妳……」他不敢置信。「妳難道從沒接受過任何……哪怕是一丁點的性教育嗎?就是那個……洞房……妳明不明白?我的體力不好,嫁給我也許妳根本不會得到幸福。」他也是火了,才會說得這麼難聽。男人嘛!對這種事是很敏感的,別瞧他平時大剌剌的模樣,其實他一直很在意這件事,所以才會立下誓言終生不娶。
沈家每個人都知道他的事,雖然他是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但幸好老太爺思想開通,不以血緣傳承為己任,所以也沒人逼他。
當然,這回的柳大小姐招親事件,沈家人也不可能把他的資料送上去。
所以他就疑惑啦!怎麼沒人送他的數據,偏偏他的名字卻會出現在柳心眉的相親名冊上,這要說其中沒問題,鬼才相信。
可偏偏意外就是發生了,而且他還雀屏中選為柳家女婿。
但沒多久,龍依就出現了,還幫助他逃離重重包圍來到台灣。
當時他以為這只不過是場誤會,大概是某個想拍十八長老馬屁的傢伙,見他的名字不在上頭,便自作主張幫他補上了。
後來他被選中了,沈家人這才發現事情該糟。他們明裡拒絕不了本家的要求,便私下請了龍依幫他脫身。
事情到這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內,只是後頭那一串甩也甩不掉的粽子讓他有了更深一層的想法。
會不會他的名字出現在選婿名單中根本就是場陰謀呢?一個用來陷害她的陰謀?
想一想,如果柳大小姐選了一個不合標準的贅婿,對她未來的接班路程會不會有影響?
沈冬雷知道,沈家雖然不流行「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句話,但很多中國人還是很信這一套的。
老一輩千辛萬苦掙得一片產業,就是要留給下一代享用,非自家血脈者無緣繼承。
而目前的安心保全則以柳家的血脈做傳承,除非柳家血脈斷絕,否則外人恐怕很難插手。
而且,底下人也不會心服。畢竟當年柳家先祖對這票華僑的貢獻實在太大了,讓他們祖祖輩輩、生生世世都不敢忘。
想得到安心保全,就要讓柳家的血脈斷絕。但光明正大對柳心眉下手必引起公憤,不如就搞些小手段吧!
讓柳心眉選中一個不符合標準的贅婿,讓他這副破身體來耽誤柳家的血脈傳承,只要柳家沒再出現下一代,那安心保全還不順利易主?
啊!想通其中來龍去脈,沈冬雷冒了一身冷汗。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心機實在是太深沉了。
而會幹這種事、又有機會幹下這種事的人……那主謀已呼之欲出。
他轉頭瞥了她一眼,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這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說了,怕她承受不住;不說,又擔心她被害,真是左右為難啊!
他望著她,她也正笑盈盈地瞧著他,臉蛋通紅通紅的,一雙靈秀秋眸甜得似要滴出蜜來。
他忍不住心頭又是一震,她每回有歪念頭,準備氣死他時都是這模樣,美極了,也可怕極了。
他想告訴她,現在他們正在逃命,可別胡思亂想。
誰知他話還沒出口,她已湊近他耳畔。「等我們結婚後,我請人把你那些巧克力都做成情趣內衣,以後我每晚穿著,你還需要擔心體力問題嗎?」
他吐血。這傢伙、這傢伙……這傢伙分明是妖女一個啊!
她卻已經拉著他走近一家店。
而店外頭掛著一個牌子——租車公司。
敢情她是有了這憑仗才敢跟他胡鬧一通,不怕被逮到暴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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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上車子,沈冬雷就像潛龍入海,那可是他的天下啊!
他是個能憑雙耳辨別出幾十種車款的怪胎,帶著那串追逐不及的粽子在桃園市裡東繞西拐,沒兩下就把人甩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