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能怪我們,誰曉得那小賊是哪裡冒出來的?竟敢動我們的貨,大小姐放心,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們也非捉到那個小偷不可。」十四長老發誓,他跟那小偷耗上了。
「我管那個小偷怎麼樣?他要死要活都與我無關。」誰知柳心眉會脫口而出這番話,倒把十七位長老的臉嚇成了一片青黑。
「大小姐,妳……妳難道不準備追查小偷的行蹤?」十三長老顫著聲問。
「追他幹什麼?能一舉偷走我們公司保護的所有貨品,可見他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一旦得手,立刻離開。他現在肯定已經跑出舊金山,動作快一點的,說不準都離開美國了,還追什麼追?」
「那就任他將我們耍得團團轉?」大長老不服啊!
「不然呢?技不如人是我們不夠高明,我們自己要檢討。現在要做的是找到客戶。向他賠罪,請求他們的原諒。」柳心眉說。
「那麼一大批古董美術品,價值幾千萬,哪是幾句賠罪就可以解決的?」十四長老搖頭歎口氣。「大小姐,妳的想法太不實際了。」
「那倒不一定喔!」沈冬雷慢悠悠的聲音再度響起。「做生意除了利益外,還得看誠信。你信用好、肯負責,別人自然樂於跟你合作,反之,那就別忙了。」
一聽到他這種低沈中又帶著一絲悠然的聲音,柳心眉才被打擊得針針孔孔的自信心再度迅速膨脹。
「雷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好主意?」她飛快地撲到他身上,又是捶背又是揉腰又是捏腿的,在外人看來,她可真是將他侍候得有如古代的皇帝。
獨他沈冬雷,有苦自己知。
她的溫柔體貼、細心周到他是很感激啦!只要她別趁著幫他捏背時,兩手順著他的背來來回回、又揉又摩,拚命狂吃他的豆腐,他會更感激。
「嗯!」他輕咳一聲,趕緊把腿併攏,省得她捶呀捶的,直捶往那不該捶的地方去。
真是的,這傢伙就不可以有一時的正經,別來佔他便宜嗎?
「冬雷,你有什麼計劃,快說。」最後還是十八長老,此刻身份地位最特別的人,出言解救沈冬雷的危機。
「爺爺。」沈冬雷急忙兩手捉住她兩隻造反的小手,不過她一直靠過來的身體他就沒辦法了。「我的意思是,偷走貨品的人肯定是道上叫得出名號的盜賊,才能在不驚動警鈴,並順利擺平所有保全人員的情況下,將整批貨品盡數帶走。可那麼多的東西,他一個人帶有多辛苦,所以我推測這傢伙下手前,早探明了我們的保全方法,並且找出漏洞,才能這樣快速地偷走東西進行銷贓,取得款子,他才好盡快離開美國躲起來。那麼一大筆金錢,夠他享受上一輩子了。」
「照你這麼說,我們豈不是沒有機會捉到那個小偷了?」十八長老恨哪!
「捉小偷幹什麼?」柳心眉真是搞不懂,這些人的腦子怎麼不管如何說就是不開竅呢?
「我們不捉小偷要做什麼?」八長老一臉疑惑。
「找那些貨品啊!」沈冬雷說。「那小偷人是跑得很快,可東西跑不了啊!他要盡快離開,便得就近找個管道將東西全賣了。而對於舊金山暗地裡的銷贓手法和地點,有誰比我們更熟悉?那過去可全是我們在干的耶!」不過現在他們漂白了,不再進行違法行為就是了。
「雷哥哥的意思是,請那些老前輩幫我們把那些貨品找回來。」柳心眉笑開懷了。「有那些前輩幫助,這次的任務砸不了了。」
「妳想得美喔!我們只是找他們探聽消息,別忘了,先董事長說過的,要漂白就要徹底一點,絕不准有那種半黑不白的情況發生。」
「那你還要人家去探聽消息?」
「今天妳是客戶,去跟那些人買東西有什麼不對?」
「噢,我瞭解了。雷哥哥的意思是,想藉此將那些被偷走的美術品都買回來,再送回失主手上,我們再向失主鄭重道歉,請他原諒我們這次的失誤。對不對?」
「對啦!算妳聰明。」沈冬雷一個閃身,又避開她一記狼爪。
「嘖!」柳心眉在心裡暗叫一聲可惜,差一點點就可以撲進他的懷裡又蹭又磨一番了說。
「想不到還要拿錢把東西給贖回來。」大長老真感無奈。想當年,他們個個威風凜凜,誰敢犯到他們頭上,拿命來見。曾幾何時……唉,長江後浪推前浪,今時已經不同往日了。
「雖然會損失一點聲譽,但我相信只要後續動作處理得好,應該可以挽救得回來。至於贖東西的錢,我相信那一定比賠償金低得多,至少是公司負擔得起的。」沈冬雷分析道。
「那群老賊頭如果敢給我坐地起價,看我不扭了他脖子!」八長老火大地吼一聲。
「八爺爺,別這樣,我們是正當生意人,不能威脅恐嚇的。不過他們如果坐地起價,了不起我們來個憑空殺價,總能談出一個合理價錢的。」柳心眉勸道。
「那事情就這麼辦了,我們不管那個小偷,眼前先以找回失物及安撫失主為第一優先要務。」沈冬雷說。
「可以。」這回,總算所有人都同意了,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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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因為一樁古董美術品失竊事件,安心保全徹底分裂成兩個派別,各以不同的方法處理這件可能危及整個公司的大事情。
以四長老和連城為首者,拚命找著那個該死的小偷,幾乎要把整個舊金山翻過來了。
至於沈冬雷和柳心眉,則是懷著沉重又慚愧的心情去向失主道歉。
當然,丟了東西的人不會給人太好的臉色看,尤其面對的還是收了錢負責守護東西安全的保全人員。
所以沈冬雷和柳心眉受的氣要說多大就有多大。
可他們能怎麼辦?事情的過失責任確實在他們身上,也只得任打任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