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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第七章

  「教我說中文。」

  長谷川傻住了,他已經快被嚇出心臟病了,沒想到少爺醒過來之後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教你說中文?!」

  「嗯。」

  「呃……是因為孟可小姐?」

  櫻塚壑沒回答。

  「少爺,您如果什麼話都不說的話,實在很難教耶。」

  「我要學中文。中文很難嗎?」

  「有一點。」長谷川歎口氣,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太好了!終於退燒了……」

  「謝謝該怎麼說?」

  「如果您只是想學『謝謝』,那還好辦,不過我想您想學的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的吧?」

  「你不教我也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學。」

  長谷川連忙搖手。「我當然願意教,只是……少爺,再過幾天孟可他們就要回台灣了。」

  「我知道。」

  「那您現在學中文有什麼用呢?將來大家一樣見不到面了啊。」

  「一定會有用的。」他突然微笑,雪白的臉色終於透出一絲殷紅。

  「唉……果然是少男少女,一個想學日文、一個想學中文——長距離的愛情啊……啊啊啊!算了算了,當我沒說過吧,哈哈!」

  就在這時候有人敲了敲房門,長谷川的笑容僵住了,他乾笑兩聲。「該來的總是要來。唉,跑不掉了。」

  躺在床上的櫻塚壑的眼神果然黯了黯。

  長谷川上前開門,站在門口的是兩名穿著和服的美麗婦人,其中一個年紀已經很大了,她的皮膚光滑得猶如少女一樣,只是滿頭的銀髮洩露了她的年齡。而另一位雖然滿頭烏絲,模樣美麗過人,可是她那嚴厲的眼神卻教人畏懼。

  長谷川恭敬地行禮。「老太太、太太,一路辛苦了。」

  櫻塚老太太微微一笑。「你也辛苦了。」

  而櫻塚太太的反應則是冷冷地哼了一聲。她走進房間看見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櫻塚壑,立刻嚴厲地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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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可在櫻塚壑他們所住的樓層探頭探腦地張望著。剛剛她去櫃檯問過了,他們住在十四號房間,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這一整天她總記掛著不知道櫻塚壑現在怎麼樣了,再不來看看,她委實難以心安。

  「7014號……左邊是01到30,右邊是31到60,那應該是左邊吧……」整個樓層都安安靜靜的,連腳步聲也聽不見,厚厚的地毯把所有的聲音都吸走了。望著那長長的走廊,她有點不安的感覺。

  正遲疑著,突然有人在身後拍了拍她的背。

  「哇!」孟可嚇了一大跳,猛然回頭。

  「緊張什麼?」任吉弟那似笑非笑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孟可氣得跳腳罵道:「你怎麼偷偷摸摸跟在我後面!這樣會嚇死人的!」

  「我看妳到櫃檯問東問西的,自然會好奇了。」任吉弟淡淡地說著。「想來探望那個日本人?」

  「人家有名字的,他叫櫻塚壑。」

  「那不重要。」吉弟厭惡地說道:「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到兩個大男人的房間裡,妳不覺得不妥嗎?」

  「有什麼不妥?我只是想看看他有沒有好一點,昨天晚上他——」

  「不要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孟可愣了一下,任吉弟的表情好嚴肅,而且看起來很……很討厭的樣子?「昨天晚上他受傷了啊,你也看到了,所以我——」

  「他只是一隻病貓,死不了的。」

  孟可更意外了。這不像是任吉弟向來待人處世的方式。他對她的同學都很好啊。「你為什麼這麼說?他不是病貓,他只是被偷襲了而已。」

  「妳又要說什麼火紅女,什麼鬼怪,什麼惡靈了是嗎?」他忍耐地深吸一口氣。「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孟可小姐,請妳聽聽自己所說的話,妳認為這樣的話真的有道理、有邏輯嗎?」

  「可是那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啊,我沒必要騙你!」孟可焦急地嚷道:「我真的看到那個老婆婆,還有那個被附身的日本男人——」

  「夠了!我下想再聽妳胡說八道了,妳真的被他們兩個影響得太嚴重了,現在就跟我回房去。」任吉弟不由分說地拉住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妳有本事的話就把這些事情跟艾伯母再說一次。」

  「吉弟,你明知道我媽不會相信這種事情的!」孟可氣得咬牙。

  「對,不只妳媽咪不會相信,任何人都不會相信!」

  「你放手啦!我還沒去探望他呢,不要一直拉我!」

  「我不想讓妳去探望他。」

  孟可愣愣地望著任吉弟的背影,他的口氣好霸道!是的,任吉弟向來都是個霸道的男人,可是他從來沒有用這種態度對待過她。

  「你幹嘛這樣?你不能限制我交朋友的自由!」孟可使勁甩開他的手,堅決地轉頭往七ま一四號房的方向走。

  「我的確沒資格限制妳交朋友的自由,但他是個日本人!」他立刻追上來,毫不讓步地擋在她面前。

  「日本人又怎麼樣?我交朋友難道還要看對方的國籍嗎?」

  「妳不認為妳已經太過分了嗎?跟一個才認識沒幾天的人三更半夜到處亂跑,甚至胡言亂語說些怪力亂神的話,妳根本已經盲目了!」

  「我沒有盲目!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奇怪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我對櫻塚壑是真心的,我要跟他作朋友!」

  任吉弟錯愕地望著她。「妳說什麼?什麼真心的?妳才認識他幾天就說自己是『真心』的?!」

  「難道不對嗎?我是真心真意要跟他作朋友——」看著吉弟那混雜著不可思議與受傷的眼神,她突然說不下去了,只能倔強地閉上嘴。她知道自己說得太過頭了,可是卻又停不下來。

  「所以無論我怎麼反對都沒有用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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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明白你為何非來不可。我已經說過許多次了,我們的責任已經盡了,建設公司的人也很感激你當天晚上所做的一切,那次的意外他們必須負完全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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