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頌伶睡得迷迷糊糊,但是一聽到蔣立章三個字,就好像彈簧一樣的跳了起來,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就連忙的衝到門邊。
門一打開,她連忙朝外面東張西望。
「立章來了!他在哪裡?」她正想罵那個渾蛋,竟然敢這麼多天才來接她。
哪知道門外根本就沒有立章的蹤影,只見到凱仲靠在門邊強忍著笑意。頌伶看著凱仲,卻發現他那可惡的笑容像是在嘲笑她,難道她又被這個臭男人給騙了?
「立章呢?」
「還沒有啊!」
知道自己被戲弄了之後,她原想和凱沖大吵一架,不過睡眠不足是很痛苦的,所以她只賞了他一個白眼,順手就把門關上,繼續去睡她的美容覺。
但是正當門要關上的時候,凱仲卻伸出手把門板給當開。
「孟先生,如果你玩笑開完了,就請回吧!我要睡覺,沒空理你。」
頌伶一邊打哈欠,一邊抓著頭髮躺回床上去,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覺得今天的頭特別癢。
「小姐,你當真以為你是房客啊?在你沒有現金繳房錢之前,你答應過要幫忙打掃、買東西這些雜事的,你說過的話難道都忘了嗎?」凱仲把她從床上拖下來,但是她仍然半瞇著眼睛不肯清醒。
沒錯,她是答應過要幫忙春滿園一些雜事,來抵她遲交房錢這檔子事。不過那也是基於客套說詞罷了,沒想到孟凱仲竟然當真。更可笑的是,春滿園的生意那麼差,孟軍夫婦兩個人打點就綽綽有餘,連凱仲都顯得有些礙手,何必還要她呢?
「沒忘!但是也不必一大早吧?」頌伶又躺了回去。
但是凱仲可沒那麼好說話,他又把頌伶給拉了起來,這次還調皮的用手指頭把她的眼皮給撐開。
「大小姐,今天有個國小的畢業旅行團要經過我們這邊,到春滿園住兩晚,我爸媽都忙得半死,你還有心情睡覺?」今天的春滿園的確很忙碌。
在凱仲的三催四請之下,頌伶總算睜開了眼睛,話是她說過的,怎麼也賴不掉,看來她只好認命了。
「趕快換衣服吧!我們準備到菜市場去買些菜回來吧。」他催促著。
頌伶一邊抓著頭,一邊找著自己的鞋子,奇怪,頭怎麼癢得這麼厲害呢!
「喂,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啊?」他突然覺得有股異味撲鼻。
「沒有啊!我要換衣服,你能不能先出去啊?」說著,頌伶又打了個哈欠。
但是凱仲就是不死心,他掀開床單看看床底下是不是死了老鼠之類的,可是沒有,最後他循線走到頌伶的身旁,發現這個異味是從她頭髮散發出來的。
「哇塞,你多久沒洗頭了啊?」他誇張的捏著鼻子。
聽他這麼一說,頌伶也發現自己的頭髮真的有些怪味道傳出來。
「這沒辦法啊,我昨天本來到街角那家小美容院想去洗頭,但是他們說不接受信用卡。那麼小的店,設備又那麼爛,用的洗髮和護髮產品又那麼低級,要是以前的話,我根本就不會進去的!」頌伶忍不住又搔了搔頭髮。
「不去美容院的話,自己洗不就得了?」
「自己洗?」頌伶瞪大了眼,好像他說的是非洲土話般難懂。
「對啊!自己用洗髮精洗一洗,然後再用吹風機吹乾呀!」這種事應該不用人家教吧?
沒想到她竟然搖了搖頭,「我從來都沒自己洗過頭,在家的時候,我們有固定的髮型師,他會幫我們打點。來到台灣之後,我都到沙龍去做頭髮。」
對頌伶來說,她壓根沒想過要自己打理頭髮,這些事一向都交給髮型師來處理。
頭髮是一個人的門面,一定要有專長的人才能來處理,她的同學、朋友、家人個個都有專屬的髮型師,而她也習慣三天兩頭就到沙龍去報到。所以在她的觀念中,頭髮根本就不屬於可以自己打點的範圍之內。
凱仲現在才真的見識到了,有人竟然活到二十幾歲還像個生活白癡一樣,要是世界有什麼災難發生的話,這些人一定是最快滅亡的。
看著她這樣一直搔癢,凱仲也打從心底癢了起來,惟今之計也只有把她拖到浴室去把頭給洗乾淨。
頌伶按照凱仲教導的步驟,先把頭髮淋濕,抹上洗髮精,然後用力的把頭抓一抓,就像在髮廊洗頭髮一樣,不過這次就是要自己服務自己了。
「哇……好痛喔……」大概是洗髮精倒太多了,那泡沫竟然蓋到她的眼睛。
凱仲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忙用毛巾把那些泡沫擦掉,頌伶的刺痛才好一點。
「眼睛還是不舒服?」她還真是夠白癡了,竟然又用沾滿泡沫的手揉眼睛,越揉就越痛。
「喂……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他連忙把她的手拉下來,然後又用濕毛巾幫她擦了一遍。
但是頌伶還是覺得不舒服,一直眨著眼睛,他只得低下頭來對著她的眼睛輕輕的吹氣,幫助她減輕疼痛。
頌伶感覺有股溫暖的和風吹到她的眼睛當中,暖暖、涼涼,很舒服。
可是凱仲這時候竟然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他頭一低,就看到她前襟那若隱若現的胸部。他難得的臉紅了起來,覺得心跳加速,連忙停止動作。
「我看我先出去好了,你用水把泡沫沖乾淨就行了。」凱仲連忙逃了出來。
「你還在摸什麼摸啊?再不快點的話,市場都要休市了。」凱仲看著頌伶還遠遠的落在後面。
她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想說,連忙把頭上那頂帽子壓得更低。還有她身上穿的這件吊帶褲,這麼寬、這麼長,捲了好幾折,還是快拖地。可惡的孟凱仲,竟然把她弄成這個鬼樣子,還要她陪他到市場去買菜。
「大小姐,我們是出來買菜,你不要以為自己是出來散步的。」凱仲技著她的手急忙的想往市場趕去,但是頌伶卻生氣的把他的手給甩開。
「都是你啦,說什麼幫人家吹頭髮,結果弄了一個雞窩頭,醜死了。還有這件吊帶褲,這麼難看,要是讓朋友見到的話,一定會笑死我的。」想到他幫她吹的雞窩頭,她到現在還是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