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難怪二叔了,他長得這麼帥,要不好好利用豈不可惜了嗎?光靠二叔那張臉,恐怕化妝品又多賣出好幾百萬,我們法奇就是因為長得不帥,才沒辦法跟二叔一樣這麼出風頭,這實在也不是他的錯啦!爸,你說對不對?」殷方美娟的媳婦,嘴巴和她一模一樣的惡劣。
這麼多年來,法濤以為自己對於這些冷嘲熱諷的言語已經習慣了,可是這些話每次還是深深的刺傷著他。
他嘴角那個不在乎的微笑是為了不想讓這兩個女人看不起他而硬擺出來的,可是他的心中是很在乎的。他傷得越重,他越是裝出那副高傲不能侵犯的模樣。
他在心中告訴自己,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七歲無依無靠的小男孩,他不需要再自卑,因為他比誰都要優秀!
兩年前,殷方美娟慫恿丈夫把那個不賺錢的伊·塞思推給他,原本是要看他把伊·塞思經營倒閉的笑話,可是他沒讓她得逞,他把伊·塞思起死回生,弄得比法奇所掌管的公司、產業都更要出色。
他這麼努力的證明自己,只是想要掩飾自己心中怯懦的那個部份。
「你們給我閉嘴!」殷義方生氣的站起來。
「我們有說錯嗎?這個來路不明的野種,他憑什麼和我們平起平坐?他憑什麼來和法奇爭財產?他憑什麼?」殷方美娟雖然穿著貴婦模樣的衣裳,但是她的行為和潑婦沒什麼兩樣。
殷義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在他心目中,法濤和法奇並沒有差別,雖然他們並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是對他而言卻是一樣的疼愛,甚至對於法濤所受的委屈,他只有更加憐愛的份,況且法濤這些年來在商場上的表現,更是讓他刮目相看。
「就憑他是我的兒子!」殷義方大聲吼著。
「是!他是你和那個戲子生的,他也最像你,老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小明星搞在一起,那風流無恥的模樣,不是你殷義方的種,那還錯得了嗎?」她大聲嚷喊那些陳年往事。
「你給我閉嘴!我還沒死,這兒還容不下你大聲叫嚷!」殷義方已經氣得發抖。
「媽,你就少說兩句吧!」殷法奇怯懦的拉著殷方美娟的衣袖。
「你……都是你沒用,才讓那個野種把你爸爸給搶走!」殷方美娟好像在演大戲一樣,天南地北的哭喊一通。
法濤覺得自己陷在爛泥堆當中,對於自己莫名其妙的出身,他雖然沒有太多的抱怨,但是他卻覺得殷方美娟像個惡魔派來的使者,把他已經縫合的傷口,一次又一次的撕開,然後扯個破碎。
「爸,我看我還是先走吧!」他還是只能逃,再不逃的話,他恐怕自己高傲的假面具就快戴不住了。
「等等,我和你一塊走吧!這亂七八糟的家,我也待不住了。」
就這樣,偌大的客廳又剩下怒氣未消的殷方美娟等三人,這個家,似乎已經不成一個家了,說它是戰場可能還比較貼切。
「法濤,剛才那個女人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殷義方拍拍兒子的手。
「早習慣了。」法濤苦笑。
那種污辱,就像來無影去無蹤的龍捲風,總是沒有預警的把全部家園摧毀,那種殺傷力,又豈會真的習慣了?
「爸,司機今天放假,你去哪裡,我送你一程。」法濤知道殷義方這幾年來被痛風所苦,腳板常常無力,根本無法自行開車子出來。
「去你阿姨那裡吧!我也好久沒去看看媛媛了。」一想到自己這個獨生女,殷義方的臉上總是堆滿笑意。
這個阿姨並不是法濤真的阿姨,而是殷義方在外面的女人,而媛媛就是她幫他生的女兒,她今年也十五歲了。
雖然媛媛的出生和法濤很像,不過她比法濤要幸運的是她從小就有母親陪在身邊,而且殷義方也比以前多出很多時間來陪伴他這個寶貝女兒。
「爸,大媽最近沒再去找阿姨的麻煩吧?」法濤詢問著,對於這個阿姨,他是挺有好感的,至少她總是溫和而不帶刺。
「她敢?要是再讓我發現她去找你阿姨的麻煩,我就讓她吃不完兜著走。」對於殷方美娟,他早已不再有愛意,打從娶她進門之後,殷義方在外面的女人就沒斷過。
而法濤的母親就是其中之一,他的母親當年是個小歌星,因為生法濤的緣故難產而死,法濤也一直到七歲才能正式進殷家的門。
也許法濤對於這個阿姨所抱持的情感就如同自己的母親一樣,因為她們都是屬於殷義方的女人——躲在角落的女人。
「爸,你愛阿姨嗎?」法濤眼睛注視著前方,沒來由的問。
「無所謂愛不愛,只是男人一旦成功之後,總是會特別寂寞、特別需要有人陪伴。也許在外人的眼中看來,我和你阿姨的感情很現實,但是對我來說,我卻很滿足。」殷義方淡淡的笑了。
或許在他的記憶深處曾經有過真愛,但是隨著時間的流去,對於感情,他已經明白隨遇而安的道理。
其實法濤心裡真的想問的是殷義方愛他的母親嗎?這對他來說是個很重要的答案。
「阿姨家到了。」法濤把車停在一棟溫馨的小洋房前面。
「進去坐一坐。」
「不了,我和別人約好了。」
殷義方才按了按門鈴,屋子中就跑出一個妙齡少女,她的身後還有著一個四十歲出頭的少婦,她們帶著笑意把殷義方給迎進去。
他們三人看起來真的好像一家人,法濤心中想著要是自己的母親沒死的話,今天又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局面呢?
康芹真的不知道這麼做償不值得?為了這頓晚餐,她已經壞了她和君君之間的友情,天知道要不是那個殷法濤說有錢可賺的話,她才不會去得罪自己的好朋友!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心想殷法濤說有錢可賺,那就絕對錯不了,但是這錢怎麼賺呢?她卻是一點主意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