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追愛不怕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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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她蹙眉看他蒼白如雪的臉色。

  他搖頭,勉強朝她一笑,沒說話;她心跳一亂,一個念頭閃過腦海,連忙走到.他面前,伸手探他額頭。

  「好燙!」她驚呼,為透入指間的熱氣感到心慌。「你發燒了!」

  「我沒有。」他虛弱地否認,「只是剛剛洗過澡……」

  「你跟我過來。」她不由分說,扶著他來到客廳,讓他在沙發上躺好。「你別動,我去拿退燒藥給你。」

  她找出急救箱,取出退燒藥,又斟了一杯溫開水,蹲在他面前,餵他喝下;他視線朦朧地看著她溫柔的舉動,唇角淺淺勾起的微笑也是朦朧的。

  「還想不想再喝點水?」她柔聲問他。

  他搖頭。

  「我去拿毯子來。」說著,她又忙碌起來,為他找來厚厚的毛毯,又做了個冰袋放在他額頭。

  然後,她在沙發旁坐下,傷感地看著他。「你一定是淋太多雨才會發燒的,真傻!明天再去找小燕燕也可以啊,何必一定要今晚去找?」

  「我怕萬一牠真的受傷了,就這樣把牠丟在外頭淋雨,恬恬……會難過。」他近乎喃喃地說。

  「你怕牠淋雨,就不怕自己也生病嗎?」她低斥他。

  他彷彿沒聽到她的話,逕自繼續說:「恬恬難過,妳也會難過,我不希望妳難過……」

  她心一扯,胸臆間隱隱漫開酸澀。

  他看她,「羽睫,妳怪我……對嗎?」

  她不語。

  「我知道妳怪我。」他苦澀地肯定,「我太過分,逼妳去回想那些痛苦的往事,我真的很抱歉。」

  哭意竄上喉頭,她急忙咬唇忍住。

  「我們……真的有過一個孩子嗎?」他低低地問。

  她哽咽著點頭。

  「不知道是男是女?」他神情恍惚地低語,「如果是女的,一定很可愛很漂亮,像天使一樣。」他微笑,彷彿真看見他們那個來不及到人間、美麗絕倫的小女兒。「其實我真的很希望恬恬是我的孩子,她好活潑、好甜,我每次看妳們倆在一起,就覺得好激動。」就好像看見的,是他的妻子跟小孩。

  他驀地停頓,神色逐漸籠上哀傷。「是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她怔怔地垂淚。

  「妳不要哭。」他抬手,溫柔地替她拭去眼淚,「都是我的錯,上天會懲罰我。」

  她搖頭。

  「祂已經在懲罰我了。」他看著她,眼眶一點一點泛紅,「羽睫,妳已經不愛我了,對吧?」

  她說不出話來。他握住她的手,輕輕撫過她腕上殘留的細痕,他摸得那麼小心,恍若怕力氣一重,她就會應聲碎裂。

  然後,他慢慢放開她的手,眼睫無力垂落。「我傷妳那麼重,妳不可能再愛我,不可能再愛我一次。」他喃喃地、絕望地低語,「我自找的,自找的……」

  一顆傷痛的淚,從他眼角悄悄滑落。

  她心酸地看他,安靜無語,看著他臣服於極度的疲憊,不安穩地睡去;他的呼吸,一下粗重,一下急促,面色因灼燙而潮紅,體膚卻又發冷。

  這一夜,他病得很重,她的心也動搖得厲害。

  第九章

  「媽媽,凌叔叔呢?」

  第二天下午,喬可恬上完課回家,便急切地想要跟凌非塵道謝,卻找不到他人影。

  「早上他不是還在客廳睡覺嗎?他病好了嗎?回去了嗎?」她追問母親。

  喬羽睫搖頭,「他還沒好。我把他扶到樓上房間去了,躺床上舒服一點。」

  「他的燒還沒退嗎?」

  「還沒。」

  「都是我害的。」喬可恬懊惱地咬唇,「凌叔叔是因為要幫我找回小燕燕才感冒的,是我害了他。」

  「所以妳今天要安靜一點,不要吵到他,知道嗎?讓他好好地睡。」喬羽睫溫聲交代女兒。

  「嗯,我知道了。」喬可恬點頭,放低了音量,小小聲地附在她耳邊說道:「那我回房間去唸書哦,媽媽。」

  太過誇張的行舉令喬羽睫不禁噗哧一笑。這孩子啊!她微笑注視自己的女兒,有時候真是貼心得可愛呢!

  「妳居然會主動想要唸書?」她輕聲嘲弄女兒,「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呢!」

  「討厭!妳別笑我嘛,媽咪。」喬可恬跺跺腳,「過兩天就要期末考了,人家多少也要用功一下啊!」

  「知道了。快上去吧,待會兒媽媽送點心給妳吃。」

  「謝謝媽咪。」喬可恬甜甜道謝,在母親頰上親了一口後,輕悄悄地上樓。

  喬羽睫微笑,回到廚房裡繼續未完成的蘋果派,在派皮上做最後裝飾後,送入烤箱。然後,她掀開瓦斯爐上的燉鍋一瞧,裡頭的蔬菜粥已經燉得差不多了,她取出陶碗,盛了一盅。

  她捧著蔬菜粥上樓,輕輕推開臥房門,房內一角,凌非塵正躺在鋪著桃子色床罩的床上;她才剛進門,他立刻轉過頭來,睜著一雙疲倦的眼盯著她。

  「你醒啦。」她淺淺一笑,「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叫我?」

  「剛醒。」他說,嗓音極度沙啞。

  聽著那樣的聲音,她有些懊惱地蹙眉。「你喉嚨不舒服嗎?我應該燉點梨湯才對。」

  「沒關係。」他微微扯唇。

  「你現在覺得怎樣?還發熱嗎?」她在茶几上擱下托盤,找來溫度計替他量體溫。

  「三十七度五。」她擔憂地讀著數字。「還是有點燒。」

  「已經好多了。」

  「肚子餓了嗎?吃點粥吧!」她拉張椅子在床畔坐下,端起粥碗就要餵他。

  「我自己可以。」他尷尬地拒絕她的好意。

  「真的可以嗎?你的燒還沒全退呢!」

  「我可以。」他接過粥碗,堅持要自己來。「妳不要……對我太好。」他澀澀地說,垂下頭默默吃粥。

  她怔怔地望著他,心頭酸駿地,泛上某種說不清的滋味。「聽說你都吃三明治。」她忽地開口,「三餐都吃。」

  「妳怎麼知道?」他抬起頭,訝異地瞥她一眼。

  「是莫小姐跟溫泉說的。」她解釋,「她說你工作很認真,經常忘了吃飯,就算吃,也只是隨便拿三明治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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