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MISS藍讓藍依玲的內心更加雀躍,他竟然記得她的名宇,那股幸福感猛然襲向她。
元水淨冷眼旁觀著這一幕。
她是昨天轉進這家醫院的,這是她第一次與自己的主治醫生見面,她清靈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著他。
是的,他有足夠的本錢讓女孩子瘋狂的迷戀他,俊逸的外表和頎長的身材,白色外袍穿在他身上反而更襯出他那股獨特的氣質,他的眼睛閃爍著……他的眼光突然望向她的方向,突如其來的,她的心臟像被撞擊了一下。
水淨心一慌,迅速的轉過頭去,手輕按著胸口,她以為自己的病又發作了。
她無助的闔上眼睛,天呀!為什麼她會得這種病?她終日躺在病床上,望著窗外蔚藍的天空,她多麼想要飛出窗外,而不是被關在這個小房間裡數著天花板上的蜘蛛網。
他們的交談聲隱隱約約傳來。
「她生了什麼病?」
「是先天的心臟病。」
「是嗎?」他沒什麼表示。
是嗎?水淨聽著他淡淡的語氣,心中氣憤得握緊拳頭。
他這個人根本就不明白,她是多麼期望自己能有一副健康的身體站在陽光下,盡情奔跑吶喊,可是她那顆脆弱的心猶如一顆定時炸彈般,稍稍的那麼一點點刺激,隨時都有可能引爆。
他這個健康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這些長久生病的人的痛苦,就算他會生病,病痛也馬上就解決了,而他們呢?長久接受治療,任何地方都不能去。
自小看著姐姐、哥哥們玩鬧,而她只能坐在一旁看,老天爺真是不公平,為什麼?為什麼只有她受這種苦?
雲樊瞟了那名女孩一眼,她是他的新病患,是他的老師特別拜託他照顧的女孩,就他所知,她是老師朋友的一位孫女,可是老師連她生了什麼病都沒有告訴他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雲樊歎了口氣,老師是愈老愈糊塗了。
他檢視著她的病歷表,站在他身旁的護士小姐不停的發出聒噪的噪音,雖然他很不耐,但他依然很有風度的維持臉上的笑容。
原來他的新病患叫做元水淨,他的眼光不知不覺留駐在那名病患身上,她給他的第一個印象是她很瘦,瘦得只有皮包骨,全身上下只有幾兩肉的重量,乾枯的頭髮泛黃,沒有烏黑、健康亮麗的色彩。
她的手術安排在一個月之後,看來老師是想讓他來負責這一場手術吧。
雲樊這時注意到她的頭硬是不肯轉過來,剛剛他只看到那一雙盛滿憂慮的眼睛,並沒有看清楚她的長相。
讓他感興趣的是,凡是看到他的女子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足以證明他還有些魅力,但是她卻瞧也不瞧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這讓他有些在意。
他盯著她的背影,直到藍依玲的聲音擾醒了他。
「雲醫生,我……」藍依玲羞答答的絞著手指。
雲樊狼狽的回過神,「有什麼事嗎?」
「我……我……我……」天呀!他那一張俊逸的臉孔面對著她,那雙溫柔的眼神好像在對她放電,她的心臟快休克了。
雲樊皺起眉頭想,她到底要幹什麼?
「我想……」蓋依玲紅著臉,欲說出想請他吃晚餐,可是現場有第三者存在,她覺得不好意思,但若喪失了這個機會,不知道會不會有下一次的機會,她鼓起勇氣正要一口氣說完,可是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打斷。
看她欲語還休,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上雲樊的心頭,他突然道:「她吃藥了嗎?」
「還沒。」藍依玲反應性的回答道。
「吃藥的時間到了,快餵她吃藥。」雲樊吩咐她後,表面上很平靜的往門口走了出去,但是內心卻恨不得腳底抹油逃出警戒區。
真是可惜,藍依玲氣得跺腳,自己差一點就成功了,要不是元小姐……她靜下心來想,不行,她不能把錯怪罪在無辜的病患身上,想來元小姐有病在身也是怪可憐的。
她臉上硬擠出一抹職業性的笑容,「元小姐。」
水淨聽到那名護士在叫她,她緩緩移轉過頭來,何時他已經不在床邊了?她不禁感到一絲疑惑,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藍依玲拿了幾顆膠囊和一杯水給她;「快把藥吃下去,然後好好的睡個覺。」藍依玲把水和藥塞到她手中。
水淨愣愣的接過來,看著手上的藥,嘴角不禁泛起絲苦笑。
依她身體的狀況,她連拒絕的權利也沒有,如果不吃的話,她就等著小命休矣。她把藥塞進嘴裡,水直接灌了進去。
藍依玲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這個病人還挺合作的,不用她又哄又拐才肯吃藥。她歎了一聲,要是每一個病人都能像元小姐那麼聽話那就好了。緩緩的,她的思緒不知不覺飄到雲樊的身上去。
她心中暗喜著,今天準是她的幸運日,竟然能和雲醫生獨處一室,可惜的是裡面還多了一個電燈泡,害她不敢對他有所表示,真是可惜。
藍依玲歎了口氣,但眼中仍綻放出炫麗夢幻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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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到藍依玲關上門,腳步聲遠離了以後,水淨掀開被子下床,脫下醫院的藍色病服,換上母親帶來的換洗衣物,這個計劃早在她腦中策畫很久了,她決定要「逃獄」。
她從母親的口中得知,再過一個多月她就要進手術房了,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如果手術失敗的話,她很有可能會死。
會死……她感到無限的恐慌。
她才十八歲就要死,所有的年輕歲月她都還沒有好好度過,她不要死,不要!她的眼淚流了下來,想起爸媽強忍著悲傷幫她打氣,即使如此,她仍從他們眼中看到一絲恐懼,爸媽也跟她一樣害怕她死去吧。
是呀,他們捨不得她,就如同她捨不得父母一樣。
她學校生活總是處於半休學的狀態,她的狀況時好時壞,體育課時只能待在一旁看;別人嘻笑玩鬧時,她也只能安靜的坐在一邊,與團體格格不入。就因為她的病,使得四周圍的人都對她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