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簡兒的身子一僵,「你是說把我變成一條蛇?」
她駭然的神色望著他再認真不過的表情,她全身的血液變得冷冰,由人變成一條爬行動物?她亂了、也慌了,眼淚懦弱的流了下來,她實在沒辦法想像變成一條蛇的模樣。
「你還是放我走吧!」
洛亞斯鐵青著臉孔掀起被子,全身赤裸的下床,在地上找到昨晚他拋在地上的衣服,穿戴好後,他背對著她,以淡然無情的口氣說道:「我還是不能放了你。」
最後他還是松不了手。他沒有轉過頭看她哭泣傷心的模樣,他怕自己會一時心軟而說出言不由衷的話。
洛亞斯踏著穩定的腳步走出了房門,直到聽到門的關闔聲,薰簡兒才抬起淚痕斑斑的臉孔。「抱歉!不是我不愛你,而是我不能愛你。」
可是她管不了自己的心。
****
「小姐,你多吵吃一點吧!」小蛇端著晚餐站在薰簡兒的身旁苦口婆心的勸道。
薰簡兒搖頭拒絕,「我不餓。」
「這怎麼行呢?你早餐跟午餐都沒吃,現在晚餐你也不吃,會餓壞了自己的身體的。」
小蛇憂心忡忡的望著主子蒼白無神的臉色,從早上到現在她滴水未進,根本是折磨自己嘛!
相對的王上最近幾天的脾氣十分的火爆,喜歡在雞蛋裡挑骨頭,上至長老下至打掃的奴婢全被他刮過,她從未看過王上這麼反常過。
現在所有的人只要遠遠看到王上的影子,能躲就躲,害怕自己無緣無故的掃到颱風尾。
算算日子,王上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再踏進百花宮了,宮內上上下下都在謠傳著小姐已經失寵了,王上對她的興趣已過了。可是小蛇知道王上表面上好像忘了百花宮裡還有小姐的存在,實際上卻在注意小姐的一舉一動
就拿個比方吧!她得每天趁小姐午睡的時候,向王上報告小姐今天早上做了什麼,到了晚上,又得另外報告一次。
在薰簡兒不知道的情況下,洛亞斯掌控著她的生活作息,就連她吃了多少米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小蛇實在搞不懂王上為什麼這麼做,既然想見小姐為何不大大方方的出現在小姐面前呢?但她沒有問出口,因為她只是個下人,不能逾越自己的本分質問王上。
教她憂心的是,小姐最近幾天吃的飯少得可以數得出來,人整個瘦了一圈,當她報告王上這種情形時,她看到王上嚴厲的嚇人臉孔。
洛亞斯冷冷的說道:「一、兩餐不吃,餓不死她的。」
雖然他說得很無情,但小蛇在他眼中看到了迅速閃過的一抹心疼,但她相信說出去打死他也不會承認。
把心思拉回,小蛇努力的勸眼薰簡兒吃點東西。「小姐,算我拜託你,吃點東西好嗎?」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不餓。」地煩躁的揮揮手遣退小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床鋪,拉開被子躺了下去。
「小姐……」小蛇感到無奈,她手端著晚餐,雖然不重,但端久了手臂也會酸的!
薰簡兒充耳不問的轉身背對著她,當然她不是個會虐待自己的人,而是最近胃口不好,一聞到食物的味道就想吐,更何況是吃下去。
她閉眼假寐,小蛇沒聽見小姐的回話,認為她可能睡著了,只好把手中的食物又完完整整的端了出去。
小蛇一踏出門外,站在門外的兩位門神就問道:「小蛇,小姐吃了嗎?」
她搖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小姐連動一口也沒有。」
「小姐已經好幾餐沒吃了,她的身子承受得了?」
「是呀!我也在擔心。」小蛇歎了一聲,「最近小姐的身體變得有點不大對勁,她睡眠的時間比平日多出了一倍,我怕她生病了。」
「生病了?!」兩位大門神異口同聲的驚呼。「那得找醫生來看看才行。」
小蛇白了他們兩個一眼,「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但問題是小姐一直否認自己身體有恙,遲遲不肯請醫生看病,我也拿地沒辦法。」
唉!有這個固執的主子,她這個下人也不好當呀!
****
夜涼如水,夜黑風高的深夜中有一抹黑影迅速的掠過百花宮的圍牆,無聲無息的潛入百花宮內,守在百花宮的侍衛渾然不覺有人入侵,黑影雙腳一點也沒發出聲音的落地,俏聲的推開門,身影快速閃進屋內,他就像隻貓兒一樣的靈巧,一點腳步聲也沒有的走近床鋪。
月光透過窗子照出黑影卓越超凡的臉孔,此人正是洛亞斯。銀白色的髮色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銀白色的光澤,金色雙瞳與他的髮絲相互輝映。
薰簡兒就像小嬰兒般安詳的熟睡著,不知道自己的睡相盡收在他的眼裡,洛亞斯伸出手掌細細撫著她精緻光滑的肌膚,眼中有著深情不捨、心疼及憐惜。
雖然白天裡他故意將她遺忘,但到了夜晚他總是捺不住相思,趁著大伙入睡的時刻,悄悄的溜進百花宮,望著她的臉發了一整夜的呆,到了天色將白,太陽露出第一道曙光時,才又溜回自己的寢宮裡。
他深情難抑的雙瞳寫滿了對床上人兒濃濃的愛意,心疼的瞧著她逐漸消瘦清秀的臉蛋;她瘦了好多呀!原本體態瘦小輕盈的她瘦得只剩皮包骨,不見幾兩肉。
洛亞斯眉頭愈蹙愈緊。依照小蛇的報告,她今天吃下的米粒數都可以數得出來,難道她就那麼不愛惜自己嗎?還是要虐待自己來報復?
若她要報復,她的確做到了,當他知道她絕食時,心就像被碾過一樣發痛,也著實生了一頓好大的脾氣,但所有的氣轉而面對她時全都消失無蹤了,剩下的只有心疼以及不捨。
他注定要栽在地手上。
「唉!」洛亞斯頗為無奈的深歎了一聲,「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讓你接受我的心呢?」
床上的人兒沒有回答,回答的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而洛亞斯待到天色露白肚時,才又像來的時候一樣悄悄的消失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