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用你的油嘴喊我襄兒妹妹,」香兒噘高了嘴,很噁心耶,喊杜姑娘,還有,我的香是香味的香不是襄陽的襄,別再弄混了。」
「香兒?」傅驤笑呵呵的,「那不跟我的鋪名同一個字?沒得說,此乃天意也,兩位就請移駕敝鋪吧!」
「走吧,小姐!」香兒用力拉著半天沒移動身軀的齊奼奼,「別等了,這裡沒人會留您的,輸了就要服氣,您自個兒答應了聶少爺,說輸了就不能再煩人的,說話算數,走吧,咱們快去掙盤纏吧,可別連家都回不成了。」齊奼奼將眼神白面無表情的聶雲飛身上移開,他始終不出聲,看來是早等著把她這盡會惹禍的煩精給趕出逸樂居,這結局她心底早有數,可為何真臨到了頭,見他不出聲,她還是會傷心?失魂落魄的她被香兒扯著出了門,冷不防屋裡頭傳來了聲音。
「走之前……」聶雲飛抬高眸子,對上了齊奼奼那見他出聲便立即回頭,且瞬間透著光彩的眸子,「記得帶走你的野貓,別讓它留在這裡夜裡叫得人煩。」
「卷卷兒?」齊奼奼斂下眸子、收回失落乖乖點頭,「謝謝提醒,我還真忘了它,香兒,你等等,我到裡頭抱卷卷兒出來。」她人還沒走過穿堂卻聽見聶雲飛又出了聲音。
「齊奼奼,以你僅學三日的功夫就能得個第二已屬不易,這樣吧,我這兒有個現成差事,如果你能幫得上忙,那麼,你對我的一個要求依然有效。」
齊奼奼傻杵了半天才回過神,轉頭睇著聶雲飛。
「你不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如果你不想幫我的忙,」他聳聳肩,「不妨就當成玩笑話吧。」
「不!」齊奼奼站直了身,雙目燦亮熠熠生輝,「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噢,別這麼不爭氣吧,我的好公主!香兒哀叫一聲將臉埋入掌心,一聲願意就聽得很清楚了,有必要這麼地迫不及待、喜不自勝嗎?我可憐的好公主,您這輩子許是注定要被這男人給吃得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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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後,宜昌城霍氏大宅。宜昌內原有兩名富豪,一是聶雲飛之父聶誠;一是霍惕世之父霍彰顯。事實上,在聶誠尚在世時,聶家所擁有的產業及生意甚至在霍家之上。可自從三年前聶誠在江上滅頂驟亡,聶家產業又遭總管殷福設計捲走後,一夕之間聶家破敗,自此,霍彰顯取代了聶誠的位置,成了宜昌首富。這一日正是霍彰顯五十大壽,還未入夜,霍府大門外已是綵燈高結,絃樂飄飄,眾多賀客盈門,不單霍彰顯親戚、生意上的朋友,連宜昌附近幾個鄉鎮的官員都因與他交好,紛紛派人送上了賀禮。商場中人出手自是不含糊,一時之間,又是金壽桃、又是銀床、又是搪瓷古玩駿馬的,搞得霍家幾個管事光是收禮排位置就累得半死。霍宅大門口雖是人來人往,卻始終有個翹首遠望的美麗身影站在那兒不曾移開過。
「茉馨!」霍惕世皺眉出聲喊著妹妹,「一個姑娘家老守在門口,人來人往引人側目,難看著呢。」
「看就看吧,又不會少塊肉!」霍茉馨不放在心上,目光依舊鎖在遠方,「大哥,你不是說」她咬咬唇,「說他一定會來?」
「你是指雲飛?」畢竟是同胞兄妹,他又怎會不明白妹妹等的是誰?他歎口氣陪著她一塊兒遠眺,「放心吧,之前我不敢說,可這回他同我賭了說會來,既然是賭,那麼,他就一定會來。」
「這也拿來賭?」霍茉馨傻了眼,「如果他沒來,會輸掉什麼?」
「他的腦袋!」
見妹妹猛吸氣慘白了臉,霍惕世笑著擺手,「別這麼緊張,就算他真輸了,你老哥又怎會真去動他腦袋?」
「你不動他卻會動!」她氣咻咻的,「雲飛視賭如命,也視屢行賭約如命,你怎麼可以和他打這種賭,讓他用命來賠?」
「這是雲飛自個兒提的要求,我又能怎麼辦?」霍惕世一臉無奈,「妹子呀!你這胳臂也彎得太厲害了吧!什麼事都向著雲飛,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哥哥!」
霍茉馨噘高嘴嘟嚷,「什麼話嘛,怎麼能拿雲飛來比?這根本是兩碼子事!」
「茉馨,」他認真的睇著妹妹,「你還是對雲飛這麼死心塌地?如果,大哥是說如果,如果他喜歡上了別人,你會怎麼做?」
「不可能的!」她立刻反彈,壓根不願接受這種可能性。
「自小我就跟在他身邊打轉,雲飛眼裡除了賭沒放過任何女人,而我,自信可以因著愛他而無怨無尤守候,換言之,這世上只有我會是最適合他的女子……」
霍茉馨的聲音突地停了下來,因為眼前正踱來她想念的男子,她正想要飛奔上前卻打停了足,他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身後跟了個少女,一個嬌柔羞澀卻美麗動人的女子!在她的呆視中,一對男女已來到了眼前。
「日未落,換言之,」聶雲飛笑嘻嘻的拍拍霍惕世肩頭,「這場賭你輸了。」
「輸得五體投地!」霍惕世真心笑了,拉著他便向宅裡踱去,「見到你來,別說一個要求,十個我也允你。」
「省省吧,我不貪心的,一個就夠了。」聶雲飛笑著轉向沉了臉色的霍茉馨,「怎麼了?茉馨,舌頭讓貓給吃了?從沒見過你這麼安靜。」
說到貓,還更響起了貓叫聲,霍惕世左右巡了巡,才發現窩在齊奼奼懷裡,脖子上還綁了個蝴蝶結的小黑貓。
「這就是卷卷兒?」霍惕世好笑地上前,同瞇眼一副戒備模樣的小黑貓打了招呼。
「是呀!」齊奼奼柔笑著,「家裡沒人,索性帶它一塊兒出來見見世面。」家裡?
霍茉馨臉色由陰轉黑,什麼意思,這丫頭這樣坦然直語,像她和雲飛是對小夫妻出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