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擒龍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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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我想,大娘是存心要我步人她的後塵,頂著齊家夫人的頭銜,卻天天看著你們的濃情蜜意,再夜夜守著空閨孤枕而眠,好讓我也嘗嘗她的苦處。」

  看盡齊、白兩家的情愛牽扯,自莞蓉對於自己的事淡然的就像在談論別人的事。

  「這麼大的事情,逸均為什麼不先跟我商量對策?」懿臻不願相信他居然會任意妄行到這種地步。

  「他不能!因為大娘要他當場決定,否則第二天便要讓方家來迎娶了。而且他必須助我離開白家,不計任何代價。」

  「為什麼?」懿臻不解,她的處境固然值得同情,然而對逸均而言,只是一個失怙的表妹,不是嗎?

  在白莞蓉的眼神示意下,懿臻摒退婢女,並命小蓮到苑門口守著。

  「原本齊家莊莊主夫人的位置該是我娘的。因為娘心疼相依為命的妹妹,便在外祖父、外祖母過世之後,帶著娘娘一起投靠齊家莊。沒想到姨娘竟然不顧姐妹之義,與我娘的未婚夫婿日久生情。

  最後我娘因為無法容忍與姨娘共侍一夫,只得離開杭州,嫁給爹當妾。兩家至此決裂、老死不相往來。

  姨娘或許心中有愧,臨終之前才會千叮嚀萬囑咐的要表哥一定要找到娘的後人,並且妥善照顧。所以……」

  白莞蓉吁了一口氣,「好無奈!是嗎?」如果能有選擇,她也不希望傷害到善良的懿臻。

  「所以是婆婆留下遺言,要追均妥善照顧鳳姨的後人?」這等大事從認識至今,他竟提都不曾提到。

  「是的。」莞蓉抱歉的看著懿臻,「正因為有這層糾葛,表哥才必須帶我回齊家莊,如果家兄在的話就好了。」

  「你還有一個哥哥?」

  「是的。在家兄年幼時,有一位四海雲遊的方外之上到白家莊來。他說家兄天生異相,將來必定大有作為;但是在成年之前恐有災禍臨身,因此爹娘雖然百般不捨,還是決定讓家兄隨師父十方修行。」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沒再回家過了嗎?」她總覺得命相之學不可盡信,為了那些遙不可及的預言,硬生生的叫人家骨肉分離,實在太殘忍了。

  況且,如果今天白莞蓉的哥哥還在,她也不會被她大娘欺負,而他們不會陷於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了。

  「嫂子不用太過憂心,莞蓉只求不必嫁給方員外,終生成為他的禁彎。」

  莞蓉遙望遠方,心中已然下了決定。「等和表哥成親,完成對大娘的承諾之後,莞蓉會立刻找一個清幽的佛門靜地,青燈古佛,了此餘生。」

  就到靈泉庵吧!那裡有她生命中唯——一次的脫序及驚喜。

  懿臻大驚失色,拉住白莞蓉的手驚呼:「你在說什麼傻話!年紀輕輕的,怎麼會有出家的念頭!?」

  「不是突然有的衝動。」白莞蓉安撫的拍拍懿臻的柔荑,「遠離塵世的想法在我心裡已經存在很久了,世間真愛難尋,縱使有幸覓得真愛,卻又害怕有朝一日必須與人分享。」畢竟郎心難測啊!

  「更何況,雖然必須嫁人齊家,我卻不願介人表哥與你之間;而我一個已婚配過兩次的女子,怎敢再妄想另覓良緣?」對於未來,白莞蓉倒是看的透徹。

  懿臻卻覺得不妥,這麼一個標緻的姑娘,一輩子待在尼姑庵裡,實在太可惜了。她雖然不願跟人分享丈夫,卻也不顧犧牲掉和她已然成為莫逆的莞蓉。

  「莞蓉,多考慮考慮吧!想想生活中還有許多其他值得追求的東西,難道真要一輩子清心寡慾?」懿臻站起身來,「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我去找逸均商量。」

  懿臻急驚風似的走到苑口,守候的小蓮因為距離太遠,始終聽不到她們的對話,見懿臻走的匆忙,急急問道:「夫人!我們去哪?」

  「議事廳,找莊主。」

  ※※※

  劉懿臻匆匆走進議事廳裡,見齊逸均淡淡的瞄了一眼她之後,仍好整以暇的處理公事,她氣沖沖的上前一把奪下他手中的卷宗。

  「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齊逸均有些尷尬。

  昨晚一半是因為生氣,一半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因此回成親前獨住的遐遇軒過了一夜,誰知道還沒想到應付的方法,懿臻竟前來興師問罪了。

  他歎口氣,好言相勸:「有什麼事等回房再說好嗎?」

  「我要立刻有答案!說!你到底隱瞞了些什麼?」

  「等我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跟你說。」她強硬的態度讓齊逸均有些惱羞成怒。

  懿臻卻不肯放棄,仍舊繼續追問:「我要一個說明、一個解釋。」

  「夫為天、妻為地,我自認行事不必樣樣向你報備。」

  「你認為適時的說明是報備?難道做為你妻子的我,對於攸關己身的事,連過問的權利都沒有?」

  「在莊裡,你的地位與我一樣,絕對不會動搖。至於其他,我希望你能有分寸。」

  父親與母親當年的事,並不見容於世俗倫常。即便豪放如她,也不見得能夠完全諒解,他不願意說出,是怕她因而輕視公婆。

  再說雖然爹娘婚後始終恩愛逾恆,但他卻能感受到娘心裡一直存在著對她姐姐的深深愧疚。

  所以,就算必須賠上懿臻對他暫時的不滿,他也一定要完成娘臨終前的交代。

  這段往事因為不便啟齒,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乾脆什麼都不說。懿臻是個開朗的人,久了應該就能接受他對莞蓉的安排,就像娘對爹一貫毫無質疑的順從。

  齊逸均的沉默引起懿臻強烈的不滿,她繼續嚴辭抨擊。

  「你所謂的『有分寸』是連告知、進而互相溝通的機會都沒有?」

  她不解,他一直是個體貼的丈夫,為什麼會變得這般的迂腐?

  「夠了!我認為你已經逾越做妻子應守的分際了!」

  「我逾越本分!?」懿臻一步步逼近,「齊大莊主、相公大人,那日你在黑林山上對我許下山盟海誓的時候,只說會如何的疼我、愛我,怎麼不提我該守的分際鄧寸至今日,「請問,我是如何的逾越本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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