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是不要緊,萬一鏢上有抹毒怎麼辦?」格爾將她拉到椅子上坐好,拉起她衣袖觀看她的傷口。
「我有解毒丹。」
這回答令格爾的臉色更難看,「你都是這樣輕忽自己的身子嗎?」幸好鏢上沒毒,他飛快拿出懷裡的刀傷藥為她療傷。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她不在意。
「以剛才的情形,你根本不必為我擋暗器,它傷不了我的。」這個傻女人。
連晨音只淡淡回答,「我不能冒任何的險,護衛公子安全是我的責任。」
格爾看她一眼,眉頭緊擰在一塊,怒火壓抑在心裡,拿著乾淨手巾惡狠狠的為她包紮,但手勁卻很輕柔,與他的大動作全然相反。
這女人開口閉口不是禮數,就是責任,一點都不可愛,還將他看得這麼不濟,以為他連暗器都躲不過,自認本事好,卻是上工第一天就見紅了,令他有氣更是心疼。
只是看她一臉純真無偽又忠心耿耿的模樣,讓他的火氣馬上又消去。看來情形不如自己所想的完美順心,要讓他的護衛能放開心懷接納他,他還需要時間努力了。
「傷口別碰水,才能好得快,我到外面看看,你在這裡休息。」他細心的交代著。
連晨音忙想起身,「我……」
「坐著,這是命令,聽話。」微笑的摸下她的頭,格爾走出房間。
是命令,她就不會違抗,但是身為護衛卻被命令坐在這裡不准動,主人則忙著要去對付敵人,情況是不是顛倒過來了啊?連晨音心裡很疑惑。
由此可見,格爾果然心性與常人不同,她一定要更加謹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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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不渴?」
「不渴。」
「熱不熱?」
「不會。」
「需要歇會嗎?」
美眸帶些困惑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她的主人,連晨音搖搖頭,「我不累。」她頓了下,再加一句:「我沒有這麼嬌貴。」若她真這麼柔弱要人照顧,怎能做他的護衛呢,真不懂他是怎麼想的。
格爾露出苦笑,世上也只有這個女人會將他的關懷視為多餘,而不是欣喜若狂、受寵若驚。正常來說,十個女人裡有九個半會主動親近奉承他,祈望他的青睞,可惜晨音偏偏是那幾乎不存在的半個,女人該具備的溫柔、嫵媚、撒嬌、發嗔,或是鬧脾氣,嫉妒心,她全部缺乏,卻有叫他皺眉的冷心冷面、不苟言笑、一板一眼,雖然他是讓她來當護衛,但也不需這般的冷漠啊,教他又氣又無奈,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公子,公子……」清冷的聲音喚著,讓格爾回過神。
「什麼事?」難得她會主動叫他,讓他有絲雀躍。
「前面有茶店。」連晨音指指不遠的路旁那間小茶攤。
「你累了,想停下歇歇是嗎?」早該說了,就愛逞強。
「不是,我見你沿路直提問題,猜是你想休息了,可以到茶店歇片刻。」
格爾差點摔下馬,這女人竟然這麼曲解他的話。
「不對嗎?」她猜錯了?
他輕歎口氣,「沒錯,到茶店停會吧。」和她計較只會氣煞自己,算了。
一行人來到茶店外下馬,找到空的桌子,格爾坐下,在他緊迫盯人的眼神裡,連晨音跟著落坐。
她本來認為護衛和主人不該同桌用餐,但是在他莫名的堅持下,她也只得從命。
店小二上前招呼,「幾位客倌好,要喝點什麼?」
「晨音,你點吧。」格爾吩咐道。
「來壺香片。」
「是,馬上就來。」店小二快步退下,很快的送來茶水。
連晨音接下茶壺,「我們自己來就行了。」沒讓店小二服務。
她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接著從懷裡拿出銀針試驗,顯示沒問題後,她先喝下茶,看到馬斯伸手想拿茶壺倒茶時開口阻止。
「等一會,如果我沒事,大家就可以喝茶了。」
「銀針試驗不是沒異樣嗎?」亞迪出聲問。
「江湖上有一些特別的毒藥是銀針試不出來的,在這種野店用餐尤其要小心,謹慎點比較好。」
「你卻親身犯險?」格爾面色不善。
「一人中毒總比四人都中毒好。」看他神情不對,連晨音機警的加上一句:「我相信公子會救我的。」
格爾伸手拿起茶壺,用她使用過的杯子倒茶,然後仰頭飲盡,冷沉深眸看著她,「我不是拿侍衛的命當擋箭牌的人,我的人的命和我一樣重要。」
他凜然的目光令連晨音低頭道歉,「對不起,我知錯。」對他的印象也轉好許多。
「別和我這麼客氣。」他的濃眉又皺了起來。
「這是命令?」她抬頭對上他的眼。
格爾無可奈何的歎口氣,「對,這是命令。」怎有人如此愛聽命令做事。
「遵命。」連晨音點點頭,唇角卻有抹不明顯的笑意。第一次看到當主子的這麼希望屬下對他無禮,甚至最好能反僕為主,怎不讓人覺得好笑?
格爾注意到她的笑容,她竟然也會笑,心裡不禁歡喜振奮,不過臉上仍不露痕跡,這只是開始,他一定會讓她毫無保留的在自己面前大笑,他會做到的。
茶水沒有問題,他們喝茶潤喉休息會後,再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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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格爾一行人來到了三木鎮,預計在此鎮過夜。
三木鎮位在三木山的山腳下,三木山盛產木材,所以鎮上進出的都是伐木工人,這些工人為鎮上帶來了繁華,也建造了另一種屬於勞動者喜歡的奢靡世界。
街道上很熱鬧,放眼望去,兩旁店家大都是酒館、客棧,還有不少青樓妓院夾雜其中,尚未入夜,但兩旁店家屋簷下已高高掛起紅色的燈籠,映著逐漸昏暗的天色散發出幽媚光芒。
走入鎮後,格爾就感受到不太尋常的氣息,「這鎮是不是有什麼不同之處?」他看向連晨音問,四人裡就她是天朝人,自是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