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只想到老媽的心情,顧著我們柏家的面子。你知道老爸事後狠狠罵了老媽一頓,其實,今天真破壞我們柏家、使我們柏家丟臉的,不是小喬,而是老媽她自己!這件事的真正受害者是小喬,但你卻沒有體諒過她的心情,甚至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就狠心要跟她分手!」
「你……說的全是真話?」柏尉賢的心漸漸地往下墜。
「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柏書齊氣沖沖地反問。
「那……」柏尉賢一時之間找不到任何頭緒。
「那什麼?」柏書齊可是沒完沒了地繼續罵下去,「你知不知道小喬為何會打電話給法康?」
「不知道。」柏尉賢搖搖頭。
「小喬在紐約迷了路!」柏書齊火大的說。
「真的?!」柏尉賢瞪大眼的說。
「仔細想也知道!小喬出都沒出國過,怎會熟悉紐約的路,沒幾分鐘就會迷路的!而且,小喬的英文連問路都有問題!她打電話給法康時,一直在哭,她哭得很傷心,她說地好怕!
「老哥,小喬才幾歲?子莫告訴我,她今天過二十歲生日!她在我眼中,就像個小妹妹,別看她乎常呼喳呼喳罵個不停,個性衝動,其實她也有她脆弱的一面,更何況,她只是個才要過二十歲生日的小女孩!面對紐約這個陌生且又語言不通的城市,而唯一她所認識的你,而你卻又如此對她,她算是孤立無援了,你要她如何不害怕?回台灣都非常有問題!老哥,紐約的治安非常不好,如果,小喬有什麼不測的意外,我們柏家就是罪魁禍首!」
「她有沒有說她在哪?」柏尉賢急急的問,他知道他錯怪了他可愛的小凌。
「她早嚇呆了,她根本搞不清她自己在哪,她只說她在一家麥當勞門前……」
「麥當勞!」柏尉賢打斷弟弟的話,也不管弟弟的話是否有說完,「卡」一聲掛了電話,拿了鑰匙,衝出了家門。
他開著他那部保時捷跑車,時速七、八十哩地穿梭在紐約街道上,到每個麥當勞門前尋找。
可是,小喬凌的身影呢?
他甚至在一家麥當勞附近,看到幾部警車和一堆路人,將馬路中央圍起。
他緊張地下車去問,原來,適才有黑手黨的人在追殺,流彈打中一個年輕小女孩。
他聽了簡直嚇死了,再詢問之下,才知道那年輕小女孩是個美國人。
他雖鬆了口氣,但心中卻是急慌了。
他的小喬凌,到底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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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各位旅客,待會兒約五分鐘過後,我們就會抵達台灣中正國際機場,請各位旅客繫好您的安全帶,請勿離開您的座位,以免發生危險。」飛機的廣播器上,傳來空中小姐用英文及中文,緩緩地播報著。
喬凌坐在飛機機位上,心情卻愈來愈緊張、心跳卻也愈跳愈快。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記得當年,她一怒之下奔去紐約找柏尉賢,後因分手,她傷心返回台灣,氣得搬離住所,至高雄去居住,不讓任何人得知她的行蹤。
而後,她在高雄定居,還是找了份修車廠的修車師父工作,晚上則經由張世強介紹,到他同業的一個好友那,照做收高利貸的工作,假日還抽空至英文語言中心學英文。
就這般省吃儉用,努力學習一年後,再加上她原本就有的七位數字存款,申請到加拿大約多倫多大學,便毅然決然飛至加拿大唸書。
在加拿大唸書的兩年中,她不服輸的個性,倒也使她積極的唸書,拿了不少獎學金,不然的話,實在對不起她辛苦賺來的學費。
不過,在這兩年中,她生活過得也很「清苦」,雖然有近三百萬的存款,可是,要在加拿大生活四年,可也很困難,所以,她白天除了唸書,傍晚,她還要找份兼差的工作來做。
如今,過了兩個年頭,她卻忍不住地想回台灣來看看,順便,利用短短的三個月暑假,在台灣好好地去兼差,大賺一小筆錢再回加拿大。
「Yoko,待會兒我家的司機會來接我,我順便送你回台北啊!」坐在她身邊的一個男孩,笑嘻嘻的說。
「不用了!我有朋友會來接我。」喬凌立即回拒著。
這個名叫高祖憲的男孩,家裡可是多金得吃喝幾輩子也用不完,他一出生,就是拿美國緣卡,但後來升高中時,卻隻身飛往至加拿大和爺爺奶奶同住,念那裡的學校。
喬凌和他念同校同系且同班,他一見到喬凌,便窮追不捨,但喬凌卻始終和他保持距離,她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對他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倒也不是因為他長得醜,他也是一位風靡許多女孩的帥哥,又多金又對女孩溫柔,只是--她心中仍是有個人影存在。
一個深刻而無法磨滅的影子……
不知他現在是否過得好?三年這不算短的漫長日子,他是否又認識了另一個女孩?亦是--結婚了?
唉!她輕且長地歎了口氣。
日子過了三年,自己為何如此放不下他呢?當初可是他狠心拋下話,要和自己分子,而今……
更何況,自己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為何自己偏偏唯獨對這件事,無法放得下呢?
真不知他現在是否還記得有喬凌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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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尉賢一早起床,便匆匆忙忙地梳洗,小心翼翼地打扮著自己。
他的心雀躍著,也緊張地跳著。因為,他期盼今天這天已經盼了三年了!
當那日和喬凌分手後,他就沒有了她的消息,她就像在這個世界消失般似的,任他如何去找,都找不著她,他的心就像被放置在冷凍庫中,再也對任何事,沒有興趣--因為,他失去了喬凌,他深深傷害了這個深愛自己的女孩!
尤其,當自己的母親林穎潔坦承是自己的錯時,他更為自己錯怪喬凌而對自己百般自責。
他三年來過的日子,就如未認識喬凌前那三十五年的情況一樣,不苟言笑、不愛說話,對他來說,失去喬凌,任何事對他而言都沒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