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剛剛的小女孩?」冷傲青問。
小女孩?嚴旭不自覺的開始尋找起剛剛的罪魁禍首,見到她垂頭喪氣的從店後走出,身前是又胖又高的店長,想必她剛剛又挨了一頓罵。
「哼,可從沒見過那麼有心機的小女孩。」嚴旭評論道,拿起尚冒著熱氣的茶杯就口。
「心機?什麼意思?」冷傲青不明白。
嚴旭奉送冷傲青一個大白眼,「你看不出她只是想引我注意?」
「是看不出來。」冷傲青說,不覺得剛剛服務生的尷尬跟慌張是裝出來的。
「她肯定是認出我,想要跟我攀談,又怕自己的外貌太過差勁,被我拒絕,所以搞了這樣一個花招來引起我注意。」
冷傲青不以為然的搖頭,很有條理的分析道:「就算她引起你注意了,這種方法對她有什麼好處?」
「至少讓我對她印象深刻!」嚴旭撥撥頭髮,動作帥到不行,可惜他一張俊臉此刻正堆滿不悅、不屑的表情。「因為她知道以她的長相,要讓我注意到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冷傲青覺得嚴旭話說得有些刻薄,不贊同的說道:「我看那個小女孩沒那麼糟吧!你把人家說成這樣,小心她聽到了會傷心。」
嚴旭冷哼,嘴上毫下留情的說:「糟?我根本沒見過比她更不起眼的女人,你有看清楚她的打扮嗎?不說身材,光看她的臉就行了,帶著副粗框的黑色眼鏡,把她的大半張臉都遮住,更別提她的頭髮,說長不長、說短又不短,還用條黑色的發圈綁住,有多糟就有多糟;還有她的態度,緊張兮兮,嘴不甜又不會說話,光會站在那裡發抖,說真的,我這輩子還真沒見過比她更糟糕的女人,就算她要倒貼我,我還要考慮考慮!」
哇哦,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太不像平常酷酷冷冷的嚴旭了,看來那位小姐把茶灑到他身上、又結實的拿托盤敲了他頭一下,可真是讓他氣極了。冷傲青暗忖,注意到矛盾的地方,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嚴旭,嘴上說人家多不起眼多麼糟糕,倒是把人家小姐看得一清二楚嘛。
「小心話說滿了吃虧的是自己。」
嚴旭嗤了一聲,「吃什麼虧?難不成你真的以為我眼睛瞎了,會對她有興趣?」
「喝茶喝茶,火氣這麼大,不就枉費我帶你來這裡的心意了?」冷傲青勸說道,幫嚴旭又倒了一杯茶。
嚴旭喝著,還是餘怒未消,「你信不信我說的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冷傲青壓根忘了他剛剛說過什麼,不就是一堆氣話嗎?哪有什麼信不信的!
瞪他一眼,嚴旭說:「她肯定是心懷鬼胎,說不定我們待會兒一出去,她就會追上來,要求私下見面好『補償』我。」
冷傲青瞪著嚴旭,受不了的歎氣,很直接地說:「嚴旭,女人常追著你跑,但是不表示全台灣的女人都是如此。剛剛的小女孩,我倒覺得她根本不認得你,會不小心把茶潑到你身上,也只是因為你嚇到了她,如此而已。」冷傲青喝口茶,無視嚴旭不悅的表情,繼續說:「說老實話,我覺得那個小女孩不但不認得你,而且是根本不想接近你。」
嚴旭的自大狂妄破了一個洞,他瞪著好友,不敢相信他居然被他吐槽成這樣。男人最重視的就是面子,嚴旭一時衝動,脫口而出:「要不要打賭?」
冷傲青挑挑眉,頗有興趣,這是他們常玩的小遊戲,勝負各半,到現在還分不出誰輸誰贏。「賭什麼?」
嚴旭笑了,眼眸炯炯有神,「賭我一星期內就能把她弄上床,到時候就可以證明,我說得沒錯。至於賭注……我要你那瓶九六年份的法國紅酒。」
他知道嚴旭對他收藏的紅酒很有興趣,但一瓶酒賭女人的身體,女人的身體只值一瓶酒?!不愧是嚴旭,夠狂、夠傲。「你把女人當作什麼啊?竟然可以輕率的用人家的身體來打賭?」冷傲青搖頭。
嚴旭不以為然,「別把我說得像惡棍,也別裝得像道德家一樣,我就不信你上過的女人會比我少。」
「或許是沒有比你少,」冷傲青點頭,「不過我喜歡鑒賞女人、享受她們的陪伴,不像你,好像看不起女人似的。」
「我沒有看不起女人,只是女人實在太輕易到手,不管外表裝得多純潔天真,骨子裡其實要的都是一夜貪歡,你叫我怎麼去尊重她們?」
冷傲青放棄這個話題,要是他處在嚴旭的立場,說不定他也會這樣想。那些女人,徹底的慣壞他了。
「好,我賭。但要是你輸了呢?」
嚴旭搖頭,根本不認為自己會輸,他笑得開心,彷彿紅酒已經到手。「隨你處置。」
他豪邁說完,兩人以茶代酒,爽快的喝光杯裡的茶。
冷傲青望著嚴旭志得意滿的表情,突然覺得,悶壞了的生活,總算要開始有趣了。
只希望那個小姑娘爭氣點,別讓嚴旭更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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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已經五點了!
白伊瑾慌張的脫下藍白色制服,換上自己的白色襯衫,再穿上老舊的黃色夾克,見到袖口已經脫線,在心裡提醒自己回去要記得縫補。
她將制服整齊的疊好,放到店後面的置物櫃中,再衝去廁所,大略掃過自己蒼白的臉龐跟裝扮,見到沒有異狀,吁了口氣,走出廁所,拿起自己的灰色背包,打開看看,見到教科書都安穩的放在裡頭,安心的點頭。
白伊瑾背起包包,對其他同事禮貌的道再見,見到店長不高興的給她白眼瞧,也只能忍住委屈、視而不見的點點頭,然後離開店裡。
傍晚,涼風呼呼的狂吹,吹得白伊瑾的髮絲不聽話的溜出發圈的束縛,爭先恐後的朝後飛揚,她看看時間,著急的小跑步到公車站,脖子伸得長長的,盼望公車快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