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吟其實真有點害怕,姑且不論他的高頭大馬,光是這男人的眼神就可以置人於死地,但是她很清楚此時不是失去氣勢的時候。
「你的表現算是不錯,但如果端菜的手不要發抖會更好一些。」喬峻連語氣都是冰的,他知道這種提醒往往比大聲威嚇更加有效。
果然,趙君吟困難的吞了一口口水,她覺得在這個男人的注視之下,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二姐,你……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人?」趙婷芳早就嚇得躲到她身後去了。
「誰會想認識他這種凶神惡煞啊?」趙君吟無奈的說道。
喬峻眼見已經達到下馬威的目的,打算接著說出來意,通常這樣比較不會得到他不想要的答案,不過他憶起這裡少了一個人。
「喂,另外一個趙貝茹呢?她不是應該天天在家嗎?」他警覺的問道,他可不希望趙貝茹躲在樓上打電話給警察,這樣他就麻煩了。
「她——」趙婷芳發現一個陌生人竟會對家裡如此清楚,不禁大感意外,可是她不想把趙貝茄拖進來,所以邊答邊思索著如何敷衍他。
正當雙方僵持在緊張氣氛中的時候,關上的大門再度被鑰匙打開。
趙君吟和趙婷芳不必想也知道是誰,兩人的心都在一瞬間猛然下沉。
「嗨!大家好,抱歉我回來晚了,沒為你們煮飯,那是因為今天鋼琴課拖得太久的緣故,學生硬拖著我不放。」趙貝茹邊轉身關門邊向姐妹們道歉。
當她再度轉身面對喬峻等人時;終於發現客廳裡多了一個人。
「哎呀!原來家裡有客人,我這麼大聲沒吵到你們吧?」她微笑致歉。
喬峻見到她突然闖入自己的視線,心裡突的一跳,這女人似乎總有本事輕易化解他的戾氣,她的飄逸長髮像是能控制他情緒的溫度,忽高忽低的左右著無人能約束的他,他不得不跟著歎氣。
誰說女人會愈看愈覺得普通?今天穿著正式外出服的她不僅更加亮麗,原本溫婉宜人的嫻靜氣質也保持得很好,他相信不管是什麼凶神惡煞見到她都將「發揮」不出來,而她的話連帶引起他的不滿,他沒想到在趙家做事還必須到外面兼一份差,才活得下來,這些姓趙的難怪被人罵成守財奴了。
「這些不關你的事,你去忙別的吧!」喬峻雖然還是一副冷酷的模樣,但是對趙貝茹的語氣已經明顯溫和許多。
「喔,那我幫你倒杯茶好嗎?你要熱的還是冷的?」沒戴眼鏡的趙貝茹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再加上她天性溫柔,並不在意別人對她呼來喚去,所以對陌生客人維持著俱有的熱情,禮貌相詢。
真是盡職的僕人啊!喬峻心裡想著,或許在這件事了結之後,他可以邀請她到美國走走也說不定,至少比待在趙家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做事要來得好吧!可是就擔心她在明白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之後,會嚇得遠遠躲開。
天!我在想什麼?喬峻回過神來,憶起趙貝茹還在等他的答案,遂發窘的回答, 「熱的,謝謝你。」
看著趙貝茹哼著曲子轉身走進廚房,趙君吟和超婷芳不禁互望一眼。
太過分了!為什麼他會有偏差待遇?難道他不知道那是她們家趙貝茹嗎?
喬峻見到兩姐妹的疑惑,知道自己的表情洩漏了一些秘密,不由更加困窘,正當他氣急敗壞的想遷怒到兩姐妹的身上時,廚房卻傳來一串的聲音。
「二姐,所有東西都被你移了位,那組漂亮的玻璃杯呢?」
這下子不僅兩妹妹嚇白了臉,連喬峻都傻住了!
「什麼?她……她不是你們家的僕人嗎?」喬峻納納的開口,這是他完全無法想像的情況。
「她是我妹妹趙貝茹。」趙君吟挺起胸膛,她相信趙家人不會連這點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她就不信對方一個人敢把她們怎麼樣。
「這下可好。」喬峻猛的咬牙,他發現自己竟繞了一個大圈子,無端浪費這麼多時間在找人的部分,原來第一次他就成功了!
但他跟著又沮喪起來,心想為什麼會是她呢?他寧願她是個女僕人。
趙貝茹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就走回客廳,喬峻立刻陷入兩難的局面。
他伸手接過了杯子,神情卻不似剛才那般溫和,而是陰晴不定的躊躇。
趙婷芳見狀,反應很快的提出問題, 「這位先生,莫非之前你和我三姐見過?」
「嗯,有過一面之緣。」喬峻不甘願的承認。
趙貝茹聞言卻大為訝異, 「我和你見過面自己卻毫無印象?」
「我叫喬峻,第一次見到你時,你正忙著擦鋼琴,記得嗎?」他乾脆說個清楚,也免得趙婷芳以為可以藉機和他攀上什麼關係。
趙貝茹對於他說的內容只有很淺的印象,但是「喬峻」這個名字卻讓她為之一振。
她趕緊取出眼鏡戴上,喬峻那張熟悉而略見削瘦的臉龐立刻清楚的浮現, 「真的是你!」趙貝茹難掩喜出望外的興奮,趨近喬峻,在他的臉上和肩膀、手臂部分東摸西摸。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以後不會再看見你了。」
不僅喬峻對於她的過度熱情感到一頭霧水,連趙君吟都在一旁勸她不要興奮過度,否則等一下又要休克了。
「你的反應未免太誇張了吧?」他被她撫過臉頰的時候雖然感到幾許熟悉,但他還是對她的熱情無法理解。
「你的傷啊!那些被不良少年砍得亂七八糟的刀傷都好了嗎?我記得那個晚上只靠我自己差點拖不動你呢!而且你的血又流得滿屋子都是,光是清理乾淨就花了我一天時間——」趙貝茹不免稍有抱怨。
喬峻的嘴巴伴隨著驚訝,就這麼一直張著忘記閉起來,而這番話也嚇到了其他兩姐妹,她們懷疑趙貝茹背著她們在外頭不知道過得是什麼日子,竟然如此恐怖!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個傷口還會痛?我就知道那時候該包紮得更用力一點才對。」趙見茹猜測,像是探視自己小孩子一樣,逕自把手伸進他的須口摸索肩部,「我記得是這裡的傷最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