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清對方的樣子,陶楷韻低聲輕呼,「你……你不是那天在世貿食品展上公然抽雪茄的那個人嗎?」
方舒華本來以為是哪個冒失鬼喝醉了闖進來,生怕桌上的好酒會被打翻,所以才緊張的用手護著酒瓶,等到看清來人竟是在世貿遇到的有趣女孩,才安下心來。
「小姐,我……」方舒華一聽就知道她對自己的誤會很深,想解釋清楚。
「你不必說,我能瞭解你的心態。」陶楷韻打斷他的話,「其實你只不過想小酌一番對不對」可是沒有人會一次抱著這麼多瓶酒獨飲,你這種作法既然被人家看到,再躲或再逃避也沒有用,難道你願意讓別人在表面上不反對你,卻在背地裡說你是個無藥可救的酒鬼嗎?」她開始運用以前所學的社工輔導方式,她知道對這種人不能來硬的。
方舒華聽她這麼說,不禁也愣了一下,他怎麼又莫名其妙的被認為是酒鬼啦?
看見他在「反省」,陶楷韻更有信心,口氣也較溫和了些,「所以嘛!你不該急著拒絕別人對你的好意,我看你長得還滿帥的,如果能改掉這些壞習慣,一定會有很多漂亮女孩倒追你的。」
聽到這裡,方舒華對於她循善誘的熱心頗為感動,看她的表情,顯然對於上次的衝突「大人不記小人過」了,他反而不知怎樣委婉的告訴她,這是個天大的誤會,這是他的工作呀!
尤其是摘下眼鏡之後的她,在喋喋不休之間漲紅的臉頰,不知怎麼的,竟然讓他著迷得無法移開視線。方舒華猜想自己一定是哪根神經搭錯線了。
「呃,我想……」
「你別再考慮了。」陶楷韻見他的的臉愈來愈紅,認為他可能喝得太多,需要別人幫他下決定,「這樣吧!如果你捨得,就讓我把這些酒拿去倒掉,做為你戒酒的第一步,你看怎麼樣?」
「開玩笑!」
這句話不是方舒華說的,淘楷韻循聲朝布簾去,才發現晶華酒店的公關經理鑽了進來,適時插上一句話,因他平時的威名遠播,所以她是認得他的。
「這些酒可是等一會兒宴會中的主角啊!」李經理比方舒華更緊張的用雙手護住那些寶貝紅酒,惶恐的看向她,「你竟然想把它倒掉?」
陶楷韻「恍然大悟」,接著用責備的眼神暗示方舒華不該偷喝宴會要用的酒。
方舒華自始至終沒有機會說出完整的句子,卻在陶楷韻豐富的臉部表情中,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並覺得他快要昏倒了。
「原來是這樣,那麼你拚命喝人家的酒怎麼對呢?」陶楷韻開口指責方舒華。
「他哪有錯?他這樣做很對呀!」李經理出聲幫方舒華說話。
李經理曾被「投訴」過好幾次,因為陶楷韻常趁其不備,數次在某些大企業老闆租用他們酒店談生意的時候,公然闖進去摘破壞,利用公司和客戶往來之間的微妙心理,左右使力,繼而為綠心環協爭取一大筆贊助費用。為了達成生意目的而讓步的老闆,事後不免有些怨言,連帶讓李經理出對她很頭痛,自然有機會間接瞭解她這種嫉惡如仇的性格,只是說不得罷了。
他不清楚方舒華到底是哪裡惹到她了,連方舒華躲在角落裡品酒都要插手管,但這次事關重大,他可不能放任她繼續找碴。
「你竟然支持他?」陶楷韻感到不可思議,難道這個男人是他的上司還是老闆嗎?」
「他本來就沒錯,喝得愈多就表示他愈有心得啊!」身為公關經理,自然是不想得罪人,但是遇到這種刁難的客人,他不得不照實表示意見。
「這是什麼世界?我陶楷韻生平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她氣餒的搖搖頭,望向方舒華。而方舒華一臉歉然的表情竟然又被她解讀為一種諷刺,讓她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好,很好,我要離開這個顛倒是非黑白的鬼地方,讓想要下地獄的人自己下去,再——見。」陶楷韻雙手一握,氣沖沖的轉身走出布簾,她現在只想回家。
「她是怎麼搞的?我幾乎完全聽不懂她說的話。」李經理一頭霧水,轉而詢差別一旁默不作聲的方舒華。
「我懂就好。」方舒華若有所思的回答他。
方舒華覺得自己有些病態,因為剛才他明明可以喊住她,好好說明清楚的,但是他卻選擇什麼都不解釋。「品酒時間快到了吧?」方舒華提醒李經理。
「哎呀!被陶小姐一攪和,我差點忘了。」李經理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別爭,我已經準備好了。」方舒華給他一個定心的微笑保證。
而他這句話,同時也是要送給她的。他會去找她的。
www。jjwxc。com www。jjwxc。com www。jjwxc。com
心情大壞的陶楷韻,壓根沒想到她一回家就會接到方舒華的電話。
「原來是你呀!老是與環保為敵的傢伙。」她一聽到方舒華的表明身份,立刻收起平常彬彬有禮的態度,她不認為對他這種人該有什麼禮貌。
「你不訝異我竟然會打電話過來?」方舒華從容的提醒她。
「我可沒興趣和一個陌生人玩猜猜看的遊戲。」陶楷韻雖然對於他的來電有些驚訝,但還沒有好奇到中他計的程度,她決定把心中的問號藏起來。
「那很可惜,恐怕沒有人能幫我的忙了。」方舒華知道她的脾氣倔強,所以他故意把聲音裝得很低落無助。
「喂!你到底有何貴幹?」她一想到今晚那些豬哥們的手段,不禁也把他和他們那群人聯想在一起。
「我叫方舒華。」他終於有機會說到第一個重點。為了怕陶楷韻又打斷他的話,趕緊說下去,「在世貿和晶華被你撞見的那兩次,其實純屬意外,我平常對於煙和酒……」
「你又來了,」陶楷韻並沒把他的話聽完,因在她聽來,這些根本是毫無意義的解釋,他這種自欺欺人的作法比那些硬是要堅持抽煙喝酒的人更加糟糕,他都在公共場合被自己撞見過兩次了,而且屢勸不聽,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