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結果完全不是他講的那樣!
她怎麼會沒想到,方斯華自己都帥到那麼不像話了,他哥又會差到哪去?是,他那頭毛躁亂髮的確很好笑。是,他高大雄健的體魄看來的確笨重,不夠俊逸、不夠時尚、不夠優雅,可是他帥!超帥、爆帥、簡直帥到斃了,一舉擊中她的要害--
她是「外貌協會」的忠誠會員,人生以膚淺為目的。
「好吧,先說說你們倆在相親時到底出了什麼事。」呵啊……伸個大懶腰,電玩打得好累。
「沒有相親。」她嚴正上訴,鐵面無私。「只有合演-出戲。這兩者完全不一樣,請不要搞混。」
「嗯哼。」挖挖耳朵,稍癢。「哥,你這邊的看法呢?」
「我沒有在演戲。」他以宣告病患不治死亡的氣勢低道。
「瞭了,就是她來假的,你卻來真的,對吧?」
「對你個大頭鬼!」她氣得嘰哇亂叫。「演戲就是演戲,怎麼可以臨場翻臉說不演,要玩真的?早知道會這樣,我就拒演!」
「妳是演員?」大哥驚望。
「業餘的。」閒來沒事就愛假仙。老弟涼道。
「怪不得……」長得這麼明艷動人。
「我不是演員,是被你弟騙來充當你的相親對象,跟你碰個面,做做樣子給你爹娘看,然後一拍兩散!」懂了沒?!吼!
「可是我不知道演戲的事,我打從一開始就是認真的。」
「那是你家的事!」本小姐賣藝不賣身!
「那麼請問,這件雙方認知不協調的相親合作案到底該怎麼收場?宣告失敗嗎?」方老弟懶懶搔脖子,有點小無聊。
「你作夢!」別以為她這麼好耍。「我已經執行完我的部分了。我準時到達、依約赴會、照相親慣例努力跟他哈拉、滯留快一個小時才閃人、沒有具體承諾、不做任何正面響應。我完全達成任務,你不要想賴掉你該負責的部分!」
「你有什麼該負責的部分?」大哥問老弟。
Well……沒轍聳肩。「我跟傅玉事先講好,如果她願意做個順水人情和你相親,我就負責--」
「不准說!」
「負責什麼?」
「養她三個月。」
啊……小人兒癲狂抽筋。超想挖個洞,把這豬頭活活埋進去。
「妳想被人包養?」司真震愕。
「你想被人揍嗎?!」她兩隻拳頭都可以免費借他。
「她被房東趕出來了啦。」哈!
「你閉嘴!」
「喂!妳飆淚還無所謂,拜託不要噴口水。」
「你活該被人唾棄!」
「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房東?」
司真的詫異控訴,一句打中委屈的芳心。啊……好感動。
「因為人家實在受不了這麼惡劣的房客。」
哇咧這死老弟……
「本來就是啊。」痞子噘嘴吟唱。「她每次都遲繳房租,到後來是根本都不繳了,連欠三個月,房東當然只能請她走人。」
「也許她有難處。」
「大哥你去她住的套房看一看,保證你也會跟房東太太一樣當場吐血。」
「你跟他扯那麼多幹嘛?!」
「小姐,妳一佩月房租才幾千塊而已,卻老是死拖活拖。可是妳下手買高跟鞋和皮包什麼,幾萬塊就這樣砸出去,從不猶豫。」豪邁得要命。
「那是當季的限量品,我怎麼可以猶豫?」一失手就會落到其它婆娘手中。
「妳也不過只有兩隻腳而已……」唔,漂亮。肉質鮮嫩,線條出色。「可是小小一間套房卻堆了滿坑滿谷的鞋子,整個地板都被淹沒,連個踏進去的空隙也沒有。我要是妳的房東,才不會等妳欠繳房租三個月了才趕人。」馬上就叫她滾。
「妳自己在診所二樓樓梯一路擺滿的鞋子又怎麼說?」五十步也敢笑百步!「什麼羅馬鞋軍靴牛津鞋,堆到讓人根本沒辦法上樓梯!」
「至少我比妳愛整理。」
「也比我愛現。」
「拜託,我只是沒妳那麼愛假裝清廉好嗎?」超惡爛的。「妳如果夠坦誠的話,自己想想妳收藏的PRADA是我的幾倍!」
「笑死人,你怎麼不講講你收藏的IWC表款是我的幾倍?」
「你們離題了。」
「方醫師,請你不要插嘴!我今天非要--」
「叫我司真。」
「你弟老愛譏笑我奢侈,他自己又節儉到哪--」
「起碼我負擔得起自己的花費。誰像妳啊,死老百姓。」
「叫我司真。」
「你負擔得起是因為你爸在替你--」
「司真。」
「你吵夠了沒?!」嬌嗓狂嘯。「我講幾遍了我正在跟你弟講話,你幹嘛還硬要在我忙的節骨眼上跟我玩什麼正名運動?!」
「因為,我們全家都是醫生。」他極具耐性地在兩頭狗咬狗之間安然解說。「我爺爺和大伯二伯三伯五姑六姑及堂哥堂弟堂姊堂妹還有侄子侄女以及我弟,全都是方醫師。除非叫我司真,否則沒人知道妳叫的方醫師是指哪一個。」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
「我可以理解妳的情緒化反應,但我們必須盡快歸回主題,否則無法解決妳的痛苦。」
啊?什麼痛苦?
「傅小姐,根據剛才妳與我弟的激烈對談,我大概知道妳目前的問題了。」
幹嘛?他義要開始診斷病情?「方醫師,我不需要你來--」
「妳缺錢。」
啪啦一聲,傅玉的腦門被他當場劈裂,腦漿爆洩,全然呆滯。
「哥,你不愧是外科武林高手。」一刀下去,又狠又準。
老弟含淚垂頭,欣慰地拍拍老哥的肩頭。
「如果不是因為缺錢,妳不會被房東攆出來,不會慘到無法生活,也不會為了要我弟供養妳一段時間而答應跟我相親,就不會導致現在這種局面。」
完全正確。但……
他是白癡嗎?他不知道她也有尊嚴、也要面子嗎?這樣大剌剌宣佈她沒錢的事實,形同公然掀開她的裙子。
「我想先確認一件事。」壯士以斷腕的決心悲道。「妳和我弟同居了?」
「拜託。」老弟沒力地哀嚷。「我床上已經有固定的伴了,再多她一個會很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