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玉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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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嫣兒是我的未婚妻。」

  「什麼?」君天行得意的笑容在他眼前旋轉起來,書宇腳步踉蹌,一時之間無法承受這個打擊。

  「怎麼從沒聽人說過?」問話十分軟弱。

  「這樁婚事是宋世伯生前訂下的。」

  「宋小姐知道嗎?」

  「當然。」天行抿唇冷笑。「若不是宋世伯突然身亡,宋夫人將嫣兒送走,我早就找到嫣兒,將她迎娶進門了。嫣兒是天下男子夢想的妻子,你不會認為我會傻得放棄吧?」

  末了的尾音,還搭配著他斜睨的濃眉冷眼,更像寒天冰水徹底澆熄了周書宇心裡殘餘的希望。

  怪不得顏榮一再拒絕,原來是……

  「成親時,一定請周兄過來喝杯喜酒。」他鬆開對周書宇的箝制,將他交給門房。「嫣兒還等著我呢。我就不送你了,周公子好走。」

  含笑凝睇失魂落魄的情敵,天行輕快地轉身,大步邁向廳門。先前的不快沿路抖去,笑嘻嘻地迎向甜美、可人的未婚嬌妻。

  ***

  甜美?可人?

  如果小嘴嘟得像山般高叫甜美,冒火的怒瞳瞠瞪他叫可人,那她真的很甜美很可人。

  是氣他將周書宇趕走嗎?

  惱人的思緒不受歡迎地襲來。他有哪一點比不上周書宇?

  氣憤她錯將明珠當魚珠,天行任由胸臆間狂僥的不知名火焰燃到眼睫,擰眉怒視懷中臭著一張小臉的嫣然。

  嫣然倒抽口氣,被他眼中的凶光嚇到,明明就是他的錯,還瞪她!霧氣漸次凝聚眼瞳,小嘴兒一撇,所有的委屈泛上眼睫,淚花亂轉,眼看就要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君天行可不只頭痛了得!

  生平最怕女人哭,他忙將酷臉擺一旁,把懷中的嬌弱人兒小心翼翼放在床上,順勢坐在她腳邊。千般溫郁、萬般柔情的蜜語,被胸中的一股怒氣梗在喉頭,半個字也吐不出來。昨日她是那般溫婉順從、半羞還半喜;今日卻像變個人似的盡擺臉色給他看,教他不由得懷疑起周書宇在她心裡的地位。頓時五味雜陳在眉睫間,大眼瞪上她的小眼,瞪得那雙水眸裡的霧氣更加氤氳,眼看烏雲罩頂,小雨滴滴答答開始落下,天行急得搔頭,卻無計止住她的梨花淚。

  慶幸桂兒及時沏了壺茶進來,嫣然忙側轉臉面對床裡,趁著桂兒和天行說話,一把抹去臉上的淚痕。

  君天行眉一掀,找著法子制她了。

  原來她只會對他發脾氣,對旁人一律笑臉相迎,這代表什麼?

  「少爺,大夫在偏廳等候。」桂兒戒慎恐懼道。

  天行將注意力轉向她,納悶他從來沒跟她大小聲過,怎麼這丫頭同府裡的人一樣怕他?難道他長了一張惡人臉不成!

  小事一樁,不想理會,但他仍放柔聲音交代,「請大夫進來。」

  桂兒受寵若驚,不敢看向主人,銜命離去。

  清朗俊眸凝睇佳人曼頰上殘餘的一滴清淚,無法抗拒地湊上唇吻去她的淚,嫣然被皮膚上的灼熱輕觸嚇掉魂,看進和她距離不到一掌的溫柔眼眸裡,心臟猛地緊縮,想要靠近他,但想起他的妻兒,滿腔柔情頓時化作一地碎琉璃,唇瓣無助地顫動起來。

  「走……開,登徒子!」

  「什麼登徒子?我是你的未婚夫。」他不滿地抗議。

  嫣然氣得全身發抖,見他臉又靠過來,忙用兩隻手抵住他的頰。

  「誰……承認你了?就算是……也不行!」

  「可你昨天不是這樣……」

  想起昨天的事,便教她著惱。「昨天我……痛暈了,現在理智正常!」

  「我看你現在才是神智不清!說,是不是因為那個姓周的?!」

  「什麼姓周的?」嫣然瞪大眼問。任何正常人跟那張俊臉相對太久,都會跟她一樣頭暈目眩起來。若不是清朗的星眸突然露出凶光,她可能會繼續暈下去。

  「就是周書宇啊!」

  「關他什麼事?」

  「若不是他,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跟他沒關係!」

  見嫣然一味地撇清周書宇,天行更加火大,她眼裡的不馴,激起他心中的一絲野蠻。一把捉住她纖細的手腕,在嫣然的嬌呼聲中用力往懷裡帶,還來不及施展男性魅力,便聽到一聲呼天搶地的慘叫——

  「我的腳——」

  他急急忙忙放開她,嫣然已痛得淚珠兒在眼眶轉動,委屈地跌在床裡扁起小嘴。

  「嫣然……」

  「走開,別碰我……」她口齒不清地揮開他,將臉蒙在枕頭上,只想大哭特哭。

  「嫣然……」

  還想再說什麼,寢室和花廳間的落地罩處傳來一聲輕咳。天行側過頭去,看見桂兒用手指著側轉向花廳方向的大夫佝僂的身影。

  「大夫,你來得正好。」天行大跨步將年屆耆艾之齡的老大夫扯到床旁,催促他趕緊幫哭得淚涔涔的佳人看傷。

  嫣然看見老大夫在君天行嚴厲的目光監視下抖著手為她裡傷,心裡過意不去,強忍著痛,投給老人家一個安慰的笑。

  大夫鬆了口氣,很快完成包紮,迅速起身告辭。

  「不痛了?」天行柔聲細語地問她,想到他的種種罪行,嫣然心裡有氣,背轉過身不理他。

  「嫣兒,周書宇究竟有什麼魔力,讓你對所有的人笑,就是不對我笑?難道你忘了從前你有多依賴我?忘了你常衝著我笑得好甜,忘了我倆之間的婚約……」

  字字句句摧折肝腸的指控,聽得嫣然既心酸又著惱。明明是他先忘的,還把一切過錯推在她身上,怎麼可以?

  「我沒忘,忘的人是你!」她逸出一聲哀鳴,悲痛地捂著臉。

  「我沒有忘,我一直在找你。」聽出她話裡的傷心,天行試探地將雙手放在她肩上,嫣然含在眼眶中的淚水,不爭氣地氾濫下來。

  「找我做什麼?」她哽咽著,小臉皺成一團。「你已經有了妻兒,還找我幹嘛?」

  「妻兒?誰說我有妻兒的?」

  「你不用解釋了,我都知道。」

  「知道什麼?嫣兒,你轉過身面對我,咱們把話說清楚。」聽得一頭霧水的天行,堅持要她說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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