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來,難免自艾自憐起來,志燁怕她又想不開,只好柔情蜜意地安撫。
「是我不對。我現在立刻以行動表示心意。」他興致勃勃地低頭吻他,春天羞窘地避開。
「你還嫌表現得不夠嗎?人家現在只想聽你說……」
「想聽什麼?」志燁貼住她細緻的頰膚低笑道。
「嗯,你到底……」她欲言又止地拿楚楚動人的眸光瞅他,嬌羞道:「是不是真心的?」
「我當然是真心啦,從來沒這麼真心過。」志燁的聲音沙啞撩人,雙手再度放縱起來。
「哎呀,人家不是要你這樣啦!」再任他放肆下去,明天她也不要見人了。氣呼呼推開他,逕自下床,叉腰怒視。
「春天……」他伸手向她。
「不行!」不顧他眼裡的渴望,她堅決搖頭。「你當我是隨便的女人嗎?在我們彼此瞭解、認定對方之前……」
「我已經瞭解你了,至於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願意告訴你。春天,我要你,也認定你,難道你仍惦記著姊夫,不肯認定我?」
他眼裡的懷疑,讓她生氣。
「你胡說什麼?我對你姊夫……呃,原來他是你姊夫,也只有他才生得出雪芬這麼優秀的女兒……」
「別忘了雪芬有一半的凌家血統。」志燁吃味道。
「我又沒說凌家的血統不優秀?」春天瞪他,像是在怪他小氣。「總之,我對他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沒有任何男人能容忍心愛的女子心裡有別的男人的影子,志燁也不例外。
「就是對偶像的仰慕嘛。難道你沒有很喜歡過某個女明星嗎?只是我的偶像不是明星,而是他嘛。誰教他太完美了,不只容貌,還有形諸於外的優雅氣質,剛好符合我對男人的,呃,最完美的想像。」
「他符合你最完美的想像,那我呢?」志燁吃味。
「你啊……」春天摸著下巴思考,眼中閃著促狹光芒。「我覺得你差勁。」
「差勁?」他表情受傷。
「本來就是。」彷彿嫌他受到的打擊不夠,春天加油添醋。「不想想自己的行為有多差勁,換成你是我,也會認為自己差勁。」
「你的態度就好嗎?看姊夫的眼光就柔情似水,轉向我變成目露凶光……」
「我哪有?」打死她,春天都不會承認自己的恰查某形象。
「沒有?」志燁質疑。
「那是你先……先用不屑、輕視的眼光看人家,還有你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讓人很想扁你!」
「我讓人想扁我?你忘了你那兩個弟弟當時有多崇拜我嗎?還說我酷的有味道!」
「什麼味道?便秘的味道嗎?」她嘲弄地揚起唇。
「春天,你為什麼對我說話這麼毒?就是這種態度,讓我覺得你心裡喜歡姊夫甚於我!」志燁再忍不住滿腹的郁卒了。
「你對人家也沒有甜言蜜語嘛。」春天心虛地反駁,在昏暗的燈光下委屈的像個小媳婦。
「你到底喜歡誰?若是對我沒一點意思,最好現在講清楚,我不容許你心裡除了我外,還有另一個男人存在。」
「都跟你講他是偶像嘛,我再喜歡他,仍然當他是偶像,跟對你的感情不一樣。」
「對我是什麼樣的感情?」志燁追根究底地問。頭一次在面對女性時,感到沒有絲毫把握。一方面自然是他太重視春天,難免會患得患失;一方面則是對手太強了。
春天輕歎一聲,嬌嗅地瞪他一眼才道:「儘管我討厭你,還是忍不住……被你吸引嘛。」
這話讓志燁稍微放心下來,但仍緊張地瞅進她眼裡。「你所謂的被我吸引,是指有一點愛我嗎?」
愛?這麼簡單的一個字,卻教她百轉千回,揪心的疼。一天下來灑出來的淚水直比這生都多。從下午到現在經歷的期望、失望、嫉妒、傷心、熱情、渴望……種種情緒,如果必須用一個字來界定,除了愛以外,只怕無字可形容。是的,她愛他,短短幾天便讓她愛上這個她討厭的男人。這麼對自己承認,春天輕鬆不少。
「我不是愛你一點……」誘人犯罪的粉嫣柔唇輕吐出的言語,咬噬志燁的肝腸,直到動人的情意自她狡黠的明眸裡盈盈漾出,那張小嘴噙著促狹的笑意說出他渴望聽見的情話:「我是愛慘了你。」
「春天……」他激動地將她拉進懷中,在她臉上一陣亂親,逗的她直抗議。
「人家說了,那你呢?可別又想用行動表示來矇混過去哦。」
正有此意的志燁,一陣赧然。
言語並非他所擅長,這幾日的掙扎又很難用三言兩語說明白。他沉默擁住春天,寂靜中可以聽見兩人相應和的心跳,淺淺的呼吸,一陣熾熱的情潮在胸臆間湧動,乾澀的喉頭濕潤了起來。
「根本沒想到要愛你,事實上,我一直抗拒著。」
春天沒有插嘴,只是疑惑地抬起頭靜靜凝視他。
志燁朝她短促一笑,眼光熾熱無比地籠罩住她,嘴角噙著捉弄的笑意。「誠如我不是你的夢中情人,你也不是我夢想的典型。」
這樣的話,令春天有些氣餒,可這是事實,她又能如何?
「我一直以為將來的對象,會是像姊姊那樣溫柔的人。六年前遇到你時,雖然對你留下深刻印象,那時候趕著出國到國際刑警總部受訓的我,卻無暇進一步探索你。一直到三年前先父過世,我回國奔喪,意外得知姊夫暗中追查你的事,這才好奇地留了意。」
「他為什麼……」春天心裡冒出竊竊的心喜,儘管承認愛上志燁,可是夢中情人對自己感興趣的事,仍令她心花怒放。事實上,如果早一點知道的話,說不定這會兒談情的對象就不是凌志燁了。
志燁似乎窺出到她的背德思緒,嚴厲地瞪進她眼裡譴責,春天偷偷在心裡扮了個鬼臉,催促他繼續說。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姊夫請徵信社調查的人是你,只是好奇從姊姊過世之後,一直將所有心力投注在事業上,私生活如一張白紙的姊夫,怎會突然對女人感興趣。那些年,我好幾個表姊妹及社交圈的名門淑女,都對成為羅彥廷的繼任妻子抱持莫大的興趣,競爭激烈。先父和家母也不排斥姊夫續絃,但對於人選--因為事關到雪芬的權益,他們當然很關心。我也是抱持這種心態去瞭解,很快便發現姊夫調查的人是你,那時我真的很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