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小說的情節喔,她不禁編織起來。
說到小說情節,雪兒這次用E-Mail跟她聯絡,邀她去知本度假,又遣人將機票送到她家,不正像小說情節?難怪盼男會說她可能有艷遇了,連她自己都有點憧憬。
可惜雪兒說她爹地到歐洲洽公,不然,她倒真想會會二十世紀末最後一名癡心種子--如果雪兒沒誆她的話。
而既然這次的假期沒有男主角參與,她想要艷遇,不就得到飯店大廳隨便抓一個?依照一般的愛情小說模式,通常是到酒吧,而不是在大廳吊男人吧?不過,如果她選擇大廳,不就顯得與眾不同,故事更加特別?
春天支著右頰,在腦海裡編織故事。雖說是度假,可不能讓大腦全面停工,還是得抽空寫寫東西,免得回去時抓不回感覺,外加懶病發作,呆望電腦螢幕興歎。
時光在胡思亂想中過得特別快,從機上的窗口可以俯瞰台東秀麗的風景。沒多久,飛機降落在豐年機場,春天隨著旅客在空中小姐親切的送別聲中下機。
從行李轉台找到皮箱。她心虛地左顧右盼,發現沒人像她帶兩隻大皮箱,活像是來這裡定居,而不是度假的。她到底帶了什麼呀?她納悶。
該不會是把她所有的家當都搬來了吧?其實沒那麼誇張啦。不過是幾件衣服、幾雙鞋、全套保養品、防曬油、幾本旅遊書……塞一塞居然要兩大皮箱!怪不得今早盼男幫她搬行李出來時,還大驚小怪地嚷道她要跟人私奔去了!
推著行李推車入境,一望可及的機場大廳立刻出現顯著的目標,像花兒吸引蜂蝶般吸住眾旅客的眼光,又刺的眾人眼睛生疼。
好……好漂亮的女孩。
在凝脂般的白裡透紅肌膚映襯下,更顯紅艷的飽滿雙唇,輕啟微合間,把夏季燦爛的陽光灑滿了整個臉龐。
烏黑的濃密秀髮,從白色的紗質便帽下溜出幾綹,濃密睫羽輕揚,洩漏了燦燦明眸裡的歡喜,投射出溫柔、歡迎的笑意,如陽光般令人難以抗拒,只想走進她眸裡,進一步感受裡頭的溫暖。
纖細雪嫩的玉頸則以柔和的曲線連著優美的兩肩。一襲白色的無袖連身蓬蓬裙洋裝將她妝點的有如公主般矜貴,露出的雙臂和兩腿白皙如玉的雙腿,有著少女的纖瘦修長。
春天呆望著她,無法轉開眼光,被她全然高貴、女性化的美麗,震懾得無法動彈。
哪來的安琪兒?
幹嘛一直對她眨眼睛,還笑的像要滴出蜜似的甜,把她迷的七暈八素,忘了來這裡幹嘛了!
見春天在發呆,無論怎麼暗示都不走過來,羅雪芬暗暗歎了口氣,只好輕移蓮步移駕過去。身邊的凌志燁,被太陽眼鏡遮住眼裡的表情,只見他微扯唇角,跟上外甥女的腳步。
「你一定是春天吧。」雪芬綻出燦爛的笑容,上前歡迎她。
春天回過神來,揉了揉眼睛。
「雪兒?」她驚奇道。
「我是。」雪芬露齒微笑,那笑靨再度迷暈了春天的神智。
「真的是你?」春天難以置信。就算她的想像力再怎麼豐富,也想不到羅雪芬會是這樣的美人。她不過才十三歲不是嗎?不但擁有炫目的青春,還兼有傾國傾城的魅力,外帶身材也不差,實在是叫人嫉妒啊!
老天爺果然是不公平的!
春天暗自飲泣。好在這個美人是她在精神層面上十分投契的人,不然她會更氣老天爺。
「是我呀。」雪芬對春天的反應感到有趣,秋水般深澈清亮的眼眸閃過一抹淘氣。「不然你以為我是誰?還是你認定雪兒該長什麼模樣?」
「老實說,我以為你是某某國的公主,或是上帝派來的安琪兒。」她坦白道,接著自嘲起來:「甚至懷疑剛才搭的那班飛機是不是在亂流時就失事了,才會看見你。加上你身邊的這位……」
她有些怯懦的瞄了瞄雪芬身邊戴著黑色墨鏡,勾著似笑非笑的性感嘴角,全身散發著危險氣質的黑衣男子。他的身材挺不錯的,高大勻稱的體格在那身黑T恤黑皮褲黑皮靴襯托下,顯得浪拓不羈、野性難馴。這種男子若有張好臉皮,外加一對神秘、深邃的鷹眸,必是言情小說作家爭相塑造的那類霸氣凌人、壞壞的男主角了。
看他墨鏡以外立體分明的輪廓,挺立的鼻頭,豐滿、性感的嘴唇,春天覺得他及格了。再有雙濃密飛揚的眉,會放電的眼睛,就當定她下部作品的男主角了。
有個現成的標本好使用,這次她定然可以描述的傳神點,免得到最後又走了樣,變成可愛又粘人型的男主角。
「他怎樣?」雪芬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俊美黑暗的像地獄來的使者。」
春天無所謂聳起的肩,突然肌肉僵硬,像被兩道閃電擊中,粉頰迅速漲紅,像做錯事的孩童般心虛。忙以眼角餘光窺向電光方向,發現墨鏡後的眼光凌厲如刀芒愣瞪著她不放。
她尷尬地清了清喉嚨,她只是開玩笑,他幹嘛認真?小氣鬼。但為了平撫對方眼裡的威脅,她只好小心賠禮,扯開僵硬的嘴角道:「沒有冒犯之意。只是覺得這位先生真的……呃,滿特別的。跟撒旦有點……」
支支吾吾的解釋被雪芬銀鈴般的嬌笑打斷,春天看見美麗的少女倚向黑衣男子,無限嬌媚地道:「小舅舅,春天稱讚你跟撒旦一般俊呢!」
她有說嗎?春天的小嘴張圓的像可以吞下一顆雞蛋。她的本意是指他的邪惡氣質。可在對方透過烏漆抹黑的墨鏡射出的帶電目光威脅下,只好怯怯地點起頭來。
好似看到一道燦爛的弧揚起又落下,春天不確定真看到黑衣男子在笑。他突然朝她點了一下頭,令她莫名其妙地心跳失速,訝異地瞇起眼來審視對方。
這傢伙看起來有點眼熟,她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