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追愛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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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臉色日漸憔悴,都是因為她?刁念萸一驚,正要退開,卻被姬秀和抓住,轉身面對著走近的南宮璟。

  那防備的模樣,儼然與那具陶俑同一陣線,欲對抗他這個師父。

  南宮璟臉色一沉,示意青蓮、佟星年停步,獨自走近兩人。「你既然知道鏡俑之術,就不該對她有所同情,這種邪術之下的犧牲品必須出於自願,她是存心要幫施術者作惡,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這種法術的細節。」頭一次反抗南宮璟,姬秀和掌心發汗,抓緊刁念萸發顫的小手。「我也知道,陶俑應該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只會照施術者的意思去殺人,但她沒有這麼做!」

  「所以你認為她還有救?鏡俑之術已經解開,她這個軀殼隨時都會消滅,然後魂飛魄散,你要怎麼救她?」

  魂飛魄散?刁念萸無法自己地顫抖,她不想死,更怕再也不能和他相見啊。

  「還是有方法的。鏡俑的原理在於施術者與……被利用者的目的相同,才能比一般咒術發揮更強的力量,既然她能反抗施術者的意思,就表示她也許另有施術者不知道的目的,從這一點下手,或許能讓她解脫——」

  「解脫了又如何?被邪術利用過的靈魂不能轉生,從這個軀殼解脫出來的,只是個惡靈——」

  「她不是惡靈!」姬秀和忍無可忍地大叫,他曾將眼前這名男子視為目標,認定他是一位法力高強、崇高嚴謹的術師,現在才發現他的心根本是冰塊做的!

  「人身、陶俑,還不都是暫住的軀殼,為什麼靈魂寄居在非人的軀體裡,就要被當成惡靈?即使靈魂本質邪惡,具有人的軀體就能被原諒嗎?如果當驅魔師就得像你這樣沒血沒淚,眼睜睜看著一個受苦的靈魂,卻不肯出手拯救,我寧願當個普通人,只求能保護她!」情急之下,已然口不擇言,「再說,你自己還不是包庇過惡靈?!」

  見南宮璟神色一冷,他才發現自己誤觸了老師生平最大的憾事,愧疚地別開眼,但仍是不肯讓步。

  老師有不得已的苦衷,這麼說是冒犯了,只是希望他能瞭解,畢竟他也有過相似的遭遇,這份無法割捨的情感、迫切地想要保護對方的心情,真有如此難以理解嗎?

  她誰也沒害,為什麼一定要斷絕她的生路?

  「你入魔了,秀和。」南宮璟語音始終淡淡的,即使眼底燃起怒火,也是兩簇冰似的火焰。他右手掐起法印,「你不是在救她,是在延長她受苦的時間。讓開吧,只要幾秒鐘就結束——」

  「關鍵在施術者身上嗎?」佟星年忽然插口,「找到施術者,就能將她從這個軀殼解放出來?」

  有人站在他這邊!姬秀和精神一振,「不一定能,但如果能找到當時使用的法器,會有很大的幫助!」

  南宮璟皺眉,「星年,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我知道,但秀和說得也對,比起讓一個無惡不作的惡徒留在人世,我更希望一個善良的靈魂有機會重生。這也許不是最正確的做法,卻是我想看到的結果。」佟星年望著始終沒說話的女孩,「她如果是惡靈,應該不會對想收服她的人客氣吧?」

  真是惡靈,反抗會更激烈才是,可瞧她瑟縮在姬秀和身後的模樣,惶惑驚恐,分明是個迷失方向的孩子啊。

  「時間不多。」青蓮簡潔地道,冷淡的臉色沒有絲毫溫情。

  佟星年微笑,「你也贊成嗎?所以是三對一……不,是四對一。」他望了刁念萸一眼,投以溫和鼓勵的眼神,又望向默然不語的南宮璟,「璟,你不會這麼不講人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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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善良的靈魂嗎?即使生前是善良的,如今成了以邪術復活的惡魔娃娃,靈魂的本質難道不會有所改變?

  刁念萸失神地坐在車後座,瞥見前座的白袍衣角,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這人說得對,她是很痛苦,知道自己早已死去的真相,心像掉入闃暗的空間,空空洞洞,拚命想記起生前發生過什麼,可只有殘破的記憶不斷啃噬著,教她痛徹心扉,卻又無路可逃。

  「過了下個十字路口右轉,可以抄近路。」姬秀和提醒開車的佟星年,看著身畔蒼白失神的她,神色轉柔,輕握住她的手。「快到你家了,你……」手猛地被她甩開。

  「傅瓏樹會昏倒,是因為太接近我吧?」她撇過臉,容顏半掩入幽暗的角落,彷彿隨時會遁入夜色消失。「你最好別再靠近我。」

  「他這幾天原本就不太舒眼,而且只和你接觸了一小段時間,應該與你無關。」車內空間狹小,有任何舉動,就像被其他人盯著看似的,因此他不再有所動作,僅以目光小心守著她。

  「你應該很清楚鏡俑之術吧?但我對這法術一點印象都沒有,只記得我是自願的。」她握緊的拳微微發顫,「能告訴我細節嗎?」

  讓她知道,也許有助於徹底破解法術。姬秀和盡量說得委婉,「這法術以人當犧牲品,施術者會告知被利用者施行咒術的目的,同意之後才進行,所以被利用者一旦藉由陶俑復活,就會毫無遲疑地照被設定的目的去做。被利用者付出生命,施術者雖然能活下來,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法術的條件非常苛刻。」

  「目的就是你們姬家人吧?我一開始找上你,就是要對付你們姬家的女使。」母親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但後來你就沒再提起這件事了。咒術一旦完成,就像被設定好的路線,不可能逆轉或脫軌,但你卻沒有貫徹到底,最大的可能是,你有你自己的目標,才能扭轉咒術的方向。」

  「我的目標?」

  「或者該說是心願、意志。」他小心地挪近她,「我的推論是——這個心願才是你真正的目標,但你在施術時並未自覺,所以你同意進行咒術,咒術也成功了,你卻沒有照你母親設定的方向走,而是設法去完成你真正想做的事。只要你想起這個心願,也許就能擺脫這個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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