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追愛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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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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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秀和一趕上圖書館五樓,靈體的氣息就消失了。

  他混在學生群中,聽趕來的教官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兩個目擊的女學生嚇得淚汪汪,說她們正在找書,突然整排書架倒下,跟著一道白影撲向她們,然後大燈就暗了。

  由於沒有學生受傷,而不久之後圖書館的供電也恢復了,這次的事件就被當成機房跳電,教官帶著受驚的學生回宿舍,原本二十四小時開放的圖書館,在疏散所有人後關閉,等隔天人員上班再整理館內的混亂。

  回到宿舍,姬秀和直到半夜仍無法入睡。

  校內近兩個月一直不安寧——實驗教室、各處室火災頻傳;無人的教室傳出交談聲;上體育課時,意外的發生率比平常高了三倍……

  雖然同學們風聲鶴唳、誤傳的也不少,但確實有好幾次,他都感覺到靈體出沒的跡象,而且幾乎全是具有危險性的惡靈,彷彿學校是塊大磁鐵,將方圓數公里內的靈體都吸引過來。

  只恨自己學藝不精,無法及時感受到異狀,每每趕到時,靈體通常已經消失,想追查也無從查起。

  聽著隔床的室友發出均勻呼吸聲,他還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索性起身。

  正倒水喝時,他不經意往窗外一望,赫然發現男生宿舍對面的花圃邊有個嬌小人影,穿著墨綠色百褶裙,黑襪黑鞋,外套肩上的燙金橫槓有三條——

  是昨天那個女孩!

  她在花圃邊來回走著,偶爾停步,望著夜空中的一輪明月,怔怔地似乎在想著什麼,接著又繼續踱步,卻不像在等人。

  理智告訴他,最好別再和她見面,但她仰臉對著月亮的寥落模樣,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令他不忍。猶豫片刻,他還是披了外套,悄悄溜出宿舍。

  「這麼晚了,你不回家嗎?」

  突來的聲音讓正撫著粗糙松樹的刁念萸愕然回頭,見到對她微笑的熟悉臉龐,哼道:「我就是不想回去,不行嗎?」

  「你不回去,家人會擔心吧?」

  「家裡只剩下我和我媽,她早就不管我了,沒人會擔心我。」回家……某種感覺閃過心頭,她強壓下心頭怪異的感受,瞄著他身上的睡衣。「你是住宿生?」

  姬秀和頷首,「我家住在山上,離這裡很遠,而且我又在南宮老師……南宮老師就是教我法術的人,他在這附近開了店,我在店裡打工,住校比較方便。」頓了頓,「昨天你劈碎的那塊貝烸礦石,就是老師給我的護身符。」

  刁念萸秀眉一揚,「你想叫我賠你嗎?」

  「沒有。」他連忙搖頭,「只是提到老師,順口提一下……」

  「就算你要我賠,我也賠不起。」看他站得挺穩的,腿傷應該不要緊……察覺到自己的想法,她不由得惱怒起來。他是姬家的人啊!就算他腿斷了,她也不該在意!

  忽覺有什麼落在肩頭,她訝異地發現他將外套披在她身上,立即退開三大步,防備地瞪著他,「別以為你討好我,我就會放過你們姬家人!」

  他只是想表示一點善意,她卻像只捍衛地盤的貓兒般張牙舞爪,堅拒任何人入侵她的領域。

  若非如此,她真是個可愛的女孩,清靈秀美,烏溜溜的長髮,骨碌靈動的眼顯示出率真的個性,雖然硬裝狠樣,卻很難讓他有具體的威脅感,反而更想解除她的敵意。他溫言道:「我不是刻意要討好你,我媽媽和姊姊也像你一樣嬌小,看到你,讓我很有親切感。」

  他的笑顏顯得無害,但刁念萸仍未放下戒心,眼眸微瞇,「她們當中有人是女使嗎?」

  「我姊姊只是普通人,我媽……很希望成為女使,但十幾年前選女使時,她受了傷,失去候選資格,現在天天躺在床上。她因此一直很消沉,可惜我是男生,無法幫她完成心願。」

  「就算你是女生,以你那點功夫也當不上女使。」她哼了聲,在花圃邊坐了下來。

  「我想也是吧。」姬秀和已習慣她挖苦的語氣,與她隔了一段距離,也在花圃邊坐下。「你呢?有什麼心願嗎?」

  「有啊,賺大錢。」那雙溫和的黑眸似乎想探詢什麼,刁念萸防備地盯著他。

  「我也想耶。」他開心笑了,儼然遇上同好。「我想讓我媽動手術,但手術花費不小,我和姊姊一直在存錢,還是不夠。所以我也想當醫生,這樣就能幫她做手術了。」

  「你這麼懂事,你媽一定很高興。」聽著他緩慢的語調,彷彿時間的流速也變慢了。

  寒風襲來,她有些冷,拉緊身上的外套,他殘留的溫暖與氣息包圍住她,讓她微微恍惚。

  「也不見得。」姬秀和眼神一黯,「我跟她提過這些想法,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我怎麼做,她都不會高興,也不在乎。」

  他挫折的模樣,隱約牽動了她心底某處,幽邃雙眸添了幾許迷離,低聲道:「我以前身體不好,老是生病,我爸很忙,都是媽媽在照顧我,她原本很溫柔、脾氣很好的,可是自從爸爸入獄之後,一切都變了。媽媽再也不跟我說話,不管我怎麼安慰,她都不理我,總是關在房間裡哭……」

  怪異的感覺又來了。心底彷彿有個巨大的漩渦,憤怒、恐慌、悲傷、痛苦,種種陰晦的情緒,混亂得讓她喘不過氣,而其中似乎缺了什麼非常重要的部分,想探究,卻引起她莫名的恐懼……

  如果你希望我這樣做,我答應你。

  誰在說話?她悚然一驚,往四周張望,卻只有他們兩人。

  「我瞭解。」

  刁念萸收回視線,瞪著他,「你瞭解什麼?」

  「你很愛你父母,想盡力為他們做些什麼。」果然,她並不是一味想復仇,依然保有溫暖的感情,這或許能成為他們溝通的管道?

  她哼了聲,避開他溫柔得引人陷溺的眼神。「以前我一直生病,躺在床上什麼也不能做,現在我病好了,第一步就是對你們姬家人報復,再來是九玉公會!」施恩似的橫了他一眼,「不過,你不必擔心我會對付你,我沒興趣對手下敗將窮追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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