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點點頭,抬起少剛的臉,輕聲說:「你先回家,我現在要開會,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
少剛原本擁有的一絲心安又一寸寸地化為烏有,她眉心一攏,浮上心頭的恐懼愈來愈深,被淚水浸濕的眸子,僅能脆弱地回睇著他那雙清冷的眼,「不!不要趕我走,我會乖乖的待在這裡不說一句話,好不好?」
「別胡鬧了,我們現在談的可是公司的機密業務,哪能允許你待在這兒偷聽!」費夢玲厲聲說著,嗓音中還夾帶了一絲無情的冷誚。
少剛不理會她的冷言冷語,逕自看著祁煜,「求求你……求求你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把她帶出去。」費洛力對祁煜發出命令,「姑且不論她是誰,也得看看場合,別在這裡給我鬧笑話。」
祁煜看了少剛一眼,二話不說地便將她拉出了會議室,來到長廊的盡頭,「你到底在搞什麼?今天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是故意讓我在公司待不下去是不是?」
他已經被她在下班前所說的那幾句話弄得心神不定,開車時甚至誤闖了好幾個紅燈,難道她還不能放過他嗎?
「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看著你就好了。」少剛盈盈若水的眼波看似有千言萬語,但一時之間,她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不行!」他冷寒的聲音鑽人了少剛的耳膜,「你以前不是這麼不講理的,以往你開朗、活潑、獨立,現在是怎麼搞的,依賴性變得那麼重?你是想跟我玩若即若離的遊戲嗎?」
祁煜粗嘎地喊著,完全被少剛的行徑弄亂了心思,他真的搞不清楚她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該不會把玩弄他的感情當作是一種消遣吧!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只是不過是想留在你身邊,難道這也算苛求嗎?」少剛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雙臂,心痛如絞,娟秀的臉上充滿了失望。
「不是我對你苛求,你要胡鬧也得看看看場合,這裡是公司,而且我又在開會,你這種要求反而變成了無理取鬧,你懂嗎?」
祁煜受不了她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思考模式,熊熊的怒火已經燃起。
「我……我不是無理取鬧,你為什麼不肯好好的聽我說句話呢?」悲愴的眼淚再次迷濛了她的視線,屯積了一夜的委屈與傷心,居然找不到人哭訴!
「你……好吧!給你三分鐘,你有什麼要說的話就趕快說!」他漫不經心的語調,簡潔得幾近無情。
被他的態度所傷,她倒退了數步,「你是怕我糾纏你嗎?」
「夠了!還說你不是無理取鬧,你這不是找碴是什麼?我已經給你說話的機會,你又不說,只是一味的指責我的不是,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氣得雙手叉腰來回踱了數步,又說:「你非得搞砸公司的生意是不是?或者你是在生我的氣?可是,你也得挑時候啊!」
少剛皺緊眉頭,黯然神傷,原以為他會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安慰她、照顧她,可是事實和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他不僅厭惡她、討厭她,還恨不得她立刻在他面前消失!
「你心裡就只有公司嗎?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為那裡有費夢玲在?」她已氣得口不擇言。
「你簡直是胡說八道!」
祁煜灼灼的黑眸犀利又坦蕩,凝注著她的眼神複雜又危險。
「反正我說的話都是胡說八道、無理取鬧,而她所說的話就是聖旨,那我還賴在這裡幹嘛?」
「少剛——」
「別說了,我終於懂你的心了,原來你所說的喜歡我、愛我,全是鬧著我玩的,等……等我掏了心,也……也付出了感情,你就恨不得把我踹得遠遠的!」
少剛不勝愁苦地道,他的冷漠敲痛她的心,原來失戀也是一種醒悟,讓她明白男人全都是薄情的!
「你說什麼?」祁煜心頭一窒,被她這幾句話弄得思緒大亂。
「去吧!去為這間公司賣命,去接受費夢玲的懷抱,畢竟這家公司遲早有一天會是你的,你會如此拚命也是無可厚非的,我不怪你的。」她淚眼模糊,只覺眼前一片朦朧。
程浩傷她的感覺是驚悚、是害怕,而祁煜傷她的感覺卻是一股痛徹心扉的煎熬!
她不再眷戀地衝下樓,徒留祁煜一臉的悵然與不解。
正當他想要追過去問個明白時,卻被身後的費夢玲給喊住了,「她人都走了,你還留在這裡幹嘛?」
「不行!她很不對勁,我得追過去看看。」不知為何,祁煜的心底閃過一陣抽搐,不去弄個清楚,他怎麼樣都不會安心的。
「她不是小女孩,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你還替她擔什麼心?」費夢玲拉住他,不讓他離開。
成年人!猛然一道閃光掠過祁煜的腦海!他立刻抓住費夢玲的肩,急促地問:「今天是幾號?」
「你在發什麼神經,抓得我好痛。」費夢玲揉了揉自己的「到底是幾號?」他沒空跟她蘑菇。
「你糊塗了嗎?剛剛你才陪我去機場接我爹地,是二十一號,不過,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嚴格說起來應該是二十二號了。」費夢玲看了一下腕表,慢條斯理地說。
「什麼?二十一號!那不就是小剛的生日嗎?」
祁煜懊悔地靠在冰冷的牆上,一臉頹喪,後悔的感覺啃蝕得他幾乎昏厥。
「你這是在幹嘛?不過是個小生日而已嘛!」
「不一樣!今天是小剛滿二十歲的大生日啊!好久以前我就答應她要送她一樣非常有意義的成年禮物。」
他重重地閉上眼,恨死自己為了一些感情上的瑣事而與她鬧彆扭,這下可好,他竟然連這麼重要的日子也給忘了!
「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得把這場會議開完再說!爹地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所以才叫我了來催你。」費夢玲可不會任由他離開。
「生意的決策者是你和董事長,我的職責不過是設計與創意,這場會議有沒有我根本就無所謂。麻煩你告訴董事長,明天我再到公司向他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