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就認出了朱巧荷,而朱巧荷也立刻認出了他。
「黃浩。」
「姐姐,怎麼會是你?你不是還跟我打勾勾,說等我長大要嫁給我,怎麼這陣子都沒見到你?我好想你呢!」黃浩撒嬌地道,完全忘了要追小狗了。
朱巧荷蹲下身,摸摸黃浩酌頭說道:「傻瓜,姐姐已經嫁人了。」
「你嫁人了,那黃浩不就投有機會了? 」
「你可以等長大以後,再娶一個比姐姐還漂亮的女孩做妻子啊!不過要是娶了人家,你可要好好地對待人家喔!」
「姐姐,聽你這麼說,是不是你嫁的那個人待你不好?」心思細膩的黃浩睜大雙眸問著朱巧荷。
朱巧荷沉默了一會兒,反覆思索後才回道:「他……對我很好,姐姐現在過得很幸福、很快樂!」
她勉強扯出一抹微笑,卻不知道一直跟在她後頭的樊箋見到了這一幕。
她何苦跟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說謊?她明知道他待她不好,她明知道他曾口口聲聲說她只是用來和她爹談判的籌碼,她只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除了這些,她根本什麼都不是。
「那姐姐你愛他嗎?」黃浩眨眨眼,好奇地問。
「姐姐當然愛他,而且姐姐好喜歡、好喜歡他。」不過就算她喜歡他,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因為他的心裡只有丐幫,她根本沒有機會跟他說,也不想跟他說,她只能將這份愛戀深藏在心裡。
在寒水樓待了這麼多天,她也知道樊箋在他們洞房花燭夜那晚就去找陳瑛。由此可見他和陳瑛的關係非比尋常,而且既然他會
在那晚去找陳瑛,想必她在他心中的份量一定很重。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能得到樊箋的心,她也不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了……
一直躲在暗處偷聽的樊箋聽到朱巧荷的話,立即愣住了。
他一直以來都沒有注意過她的心情,只是毫不在乎地傷害她,還故意在洞房花燭夜冷落她,去找陳瑛,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的愛他,他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
原來他一直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上,虧他還自詡以俠義二字行走江湖。
他連接受她感情的勇氣都沒有,更沒有發現自己早就已經愛上她了,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當丐幫幫主?
「姐姐,你嫁給那個人真的快樂嗎?」看著朱巧荷的愁容,黃浩不禁再次問道。
「當然很快樂啊!」她柔柔一笑,說著違心之論,殊不知她的話卻讓樊箋差點當場崩潰。
從她嫁給他的那天起,他根本就沒讓她快樂過,她竟然還能這樣笑著說她很快樂?
樊箋啊樊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酷無情?什麼時候竟成為只知貪圖眼前利益的人了?
「姐姐,如果那個人以後再欺負你的話,你儘管來找我,我一定會替你出氣的!」黃浩義憤填膺地道。
「好,姐姐一定會找你的。」
「那咱們再來打勾勾好不好?」
「嗯。」
自覺有愧於朱巧荷的樊箋,此時神色黯然地離去。
現在該是換他好好想想,他究竟在做些什麼了?
他竟然狠得下心來傷害像朱巧荷這麼善良又純潔的姑娘……
他真的該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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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箋的心情鬱悶到了極點,獨自斗人在客棧裡喝著悶酒,一壺接著一壺的喝,希望能夠藉酒來忘卻他曾經如何無情地傷害朱巧荷。
可是越是喝,過去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就越清晰,而他的心也就越痛。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樊箋拿起一杯酒,一仰而盡。
「這位客倌,我們要打烊了。」
聽到店小二的催促,樊箋這才發現外頭天色早已暗下。他付清了酒錢,踏著蹣跚的步伐,往寒水樓的方向走去。
月如鉤,高掛在漆黑的天上,他的心也像極了這天上的明月,缺了好大一塊,不知該如何填補。
天色已晚,大夥兒早巳歇息了,只有陳瑛因一整天沒見到樊箋,而獨自一人留在大廳等著樊箋歸來。
沒有見到他,她怎麼能安心入睡?
打從她和大哥陳琨加入丐幫以來,她就一直愛慕著樊箋,所以在丐幫裡,她一直努力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期望能夠得到他的賞識,繼而讓他對她產生好感以及愛戀。
只要他能愛上她,不管要花多少時間,她都不在乎。
可是自從他們將朱巧荷搶來寒水樓之後,她就隱隱覺得樊箋看朱巧荷的眼神是她以往從未見過的,他是那麼的專注、那麼的熱切,
這一切一切都在在讓她感到害怕。
雖然樊箋口口聲聲說朱巧荷只是他用來和朱長菲談判的棋子,等他利用完後,就會寫封休書將她給休了,可是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也許是她太多疑了,但是女人的直覺通常都是很準的。
所以今晚她坐在這裡等樊箋,就是想問問他,他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要休了朱巧荷?
只要朱巧荷多留在這裡一天,她就覺得多不安一天。
突然,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陳瑛走出大廳,才發現樊箋回來了。他喝得酩酊大醉,連站都站不太穩。
陳瑛見狀,趕緊走上前去扶住他。
「幫主,你可回來了,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喝得這麼醉?」她跟在樊箋身邊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像現在一樣喝得醉醺醺的,今日他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把自己灌得這麼醉? 「快!我扶你進去休息。」
「不要管我。樊箋一把推開陳瑛,逕自踩著蹣跚的步伐,往樓上走去。他現在心裡已經夠亂了,不想再與任何人說話。
陳瑛看著他漸漸離去的背影,心裡不禁有些淒楚。
她不過是想照顧他,為什麼他連這點機會都不給她?難道她待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還一直走不進他心裡嗎?
「小妹。」一直站在暗處的陳琨走了出來,看著神情落寞的陳瑛,他的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