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菲說:的臉不紅、氣不喘,彷彿自己不斷提高田租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
「是,小的明白。」
「明白就好。」他摸了摸鬍鬚,點了點頭,心裡十分開心。呵呵!他什麼事也不用做,只要坐在家裡,就有銀兩進帳,他可真是個上天垂愛之人啊!
「老爺,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
「小姐她今天又跟我拿了三百兩去救濟窮人了……」陳總管心虛地說道。
他知道老爺知道這件事肯定又會是一陣暴怒,可是一直不說也不是辦法,事情早晚會被發現的。
朱長菲一聽,果然立刻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三百兩!這個死丫頭,你幹嘛給她?還給這麼多?」
「小姐她苦苦哀求我,說她一定會還,我沒法子,只好給她了……」陳總管抖著聲音說道。他只是個下人,怎能拒絕小姐的哀求,況且被像小姐那樣楚楚可憐的美麗少女哀求,就算是聖人也很難拒絕得了啊!
他其實也知道依老爺一毛不拔、視錢如命的個性,知道這件事情後,一定會對他大發雷霆,可是他實在投有辦法拒絕小姐那般的哀求,所以,最後他還是順了小姐的意,將三百兩銀子給了她。
「荒謬!太荒謬了!我辛辛苦苦賺進來的銀兩,居然全都被那個不肖女給扔了出去! 」
朱長菲氣得臉紅脖子粗,舉步走進內院,來到一間房外,一腳踹開了房門,驚動了正在裡頭刺繡的妻子金玉梅。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瞧你一進門就火氣這麼大。」金玉梅對朱長菲的大發雷霆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她也早就料到朱長菲肯定又是為了他們女兒朱巧荷拿府裡的銀兩去救濟窮人的事而來和她吵架。
「什麼事情?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她竟然又向、陳總管拿了三百兩去救濟窮人!她前幾天才跟陳總管拿了五百兩,現在又拿了三百兩,照這樣下去,她早晚會把家裡的銀兩給拿光!」
「女兒拿銀兩去救助需要的人是一件好事,你做什麼同我說話這般大聲?又不是我欠了你的錢。」金玉梅白了朱長菲一眼,便不再理會他繼續低頭刺繡。
「你知不知道這些銀兩是得來不易的啊!」
「咱們家已經夠富有了,正所謂施比受有福,拿些銀兩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多少也能替後代子孫積點德,有什麼不好?像你
這樣為富不仁,難道不怕會有現世報?「
「呸!我才不相信這種鬼話,我告訴你,這年頭要是沒錢沒勢,就會被人家看不起。什麼施比受有福,根本就是屁話!我可警告你,你絕對不准再讓巧荷偷偷背著我去跟陳總管要銀兩,否則……」
「否則怎麼樣?」金玉梅憤怒地放下手中繡到一半的布料和針線,走近朱長菲,
「你就要休了我,是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跟煙花樓的女子走得很近,還在外頭金屋藏嬌,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我告訴你,我只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要不是為了巧荷,我還巴不得你早點休了我! 」
「你、你們母女倆簡直就要氣死我了!」朱長菲氣得連額際的青筋都在顫動。
要不是他只有巧荷這麼一個寶貝獨生女,又對她疼愛有加,將她視為掌上明珠,以巧荷這麼時常拿府裡的銀兩去幫助窮人,他早就把她給攆出去了!
不過巧荷今日會變成這樣,全都是她娘縱容出來時,這筆帳當然得算在她娘頭上!
正當朱長菲欲再開口痛罵的時候,一抹翩然韻身影倏地推門而入,一個清脆而嬌美的聲音適時阻止了房裡正要蔓延的戰火。
「娘;我回來了!咦?爹,您怎麼也來了?」朱巧荷沒想到她來找金玉梅,會見到朱長菲也在這裡。
「哼!」朱長菲一見到她,只是重重地哼了聲,隨即憤怒地舉步離去,留下金玉梅和一臉錯愕的朱巧荷在房裡?。
「娘,爹是怎麼了?心情又不好了嗎?」朱巧荷撅起小嘴,有些疑惑地問道「是不是我又做了什麼,惹他生起氣了?」
「你爹還不就是那個樣子,為了你跑去跟陳總管借三百兩銀子的事;跑來這裡跟我大吵。」金玉梅氣的不輕,撫著胸口坐了下來,孝順的朱巧荷見狀,立刻替她倒了一杯茶
「娘;都是我不好,害您又跟爹吵架了。」她兩道柳眉微蹙,小嘴噘的老高眼中滿佈著內疚與自責。
「我是沒差,我們感情不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聞言,朱巧荷歉疚地摟著她,撒嬌道:「下次我一定不會再讓娘和爹吵架子,我要想法子讓你們兩個和好。」
「算了吧,我跟你爹的感情已經無法挽回了,我早就看破了。」
「夫妻吵架不就是床頭吵,床尾和嘛!您就別跟爹生氣了,爹其實還是一個很好的人,只不過是比較愛錢罷了!所以娘您就別再生氣了,生氣很容易變老的喔!」
「你就會逗娘開心!」金玉梅寵溺地捏捏她的鼻子。
「那當然啦,因為您是我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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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熒熒,忽明忽滅,使得書房裡有幾分詭譎。
月已升空,早巳過了熄燈歇息階時分,但朱長菲卻獨自留在書房裡頭。
「老爺,這麼。晚了,你叫小的來有什麼事嗎?」陳總管深,夜突然被朱長菲叫至書房,只覺得一頭霧水。
「我告訴你,明天一早你就告訴那些佃農,就說我要再提高三成的田租。」朱長菲斬釘截鐵地道。
「老爺,這恐伯不太妥當……」原本的租金就已經過高了,沒想到老爺還要再追加三成,這對那些佃農而言,豈不是雪上加霜、豈不是要逼死他們?
「我叫你去做就去做,你還敢跟我說妥不妥當?」他猛地拍桌子,聲音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小姐向你拿了三百兩去
救濟窮人,我這三百兩不找那些佃農要,我去找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