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麼不給面子啊!」Joyce傻眼,看著似雨以狼吞虎嚥之姿,橫掃桌上的食物。
看不出來她個子小小的,竟然這麼會吃,不像一般女孩總是在節食。她這種吃法,讓他想到葵——得天獨厚的吃不胖體型,常看她抱著零食、蜜餞狂吃,身材卻一樣完美。
但他想,似雨應該是沒救了,她早過了發育期,吃再多也不可能再長高一點。
「唉,真不懂我這麼疼你是為了什麼。」Joyce似真似假地抱怨著。
「你疼我?!」似雨差點跳起來翻桌。「你哪疼我哇?跟了你三個月,你一直在壓搾我!」她指控著。
平常的打雜工作原本就是她的份內之事,跟了他之後,連他負責的那些名模也由她出面去照顧,新人她也要幫忙面試,年度企劃她要出意見,還要應付他Joyce大人不按牌理出牌的怪毛病。
他總是心血來潮,就隨便找個名目叫她去做某一件事情,常常讓她傻眼。
這份薪水真的很難賺,表面上她是早上九點上班、下午六點下班,事實上,她是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的7-ELEVEN。
自從一個月前在凌晨兩點接到Joyce的電話,要她帶著兩份永和豆漿到某五星級飯店去給葵,從那天開始,她就成了半夜跑腿的小妹,而且是不准說不的那一種。
不過後來,當她提著兩份熱騰騰的永和豆漿到飯店找葵時,來應門的不是葵,竟然是那位超級名模——迪恩·凱利。
似雨看見他眼眸閃過一抹凌厲,但很快的就消失無蹤,然後迪恩笑著對她說:「謝謝。」而且是以標準的中文說的。
當場嚇得她屁滾尿流,不禁質問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她到底做了什麼樣的工作?
不過後來她慢慢就習慣了,演藝圈嘛,這又沒什麼。
「笨蛋小兔。」Joyce輕敲了下她的小腦袋。「你以為哪個助理這麼好命,有懷石料理可以吃?!你去問問誰像我這麼大方,說說你這三個月來吃了幾次我請的好料?哼,我還以為你冰雪聰明咧,原來你不知道我一直在試驗你。」
「試驗我?」似雨傻傻的重複道。「才怪!你明明在整我!」那是惡整,絕對不是試驗。
「似雨。」Joyce嚴肅地喚道。
他一喚,似雨不禁正襟危坐。
因為Joyce不曾用這麼正經的口氣喊她的名字,他一向只喊她小兔,說是表現他們之間沒有上司與下屬的隔閡,而當他這麼嚴肅的時候,就表示他現在不是在開玩笑。
「你知不知道當一個經紀人最大的要點是什麼?」Joyce問道。
「經紀人?」似雨傻傻的回答。「不知道耶。」
「保密。」Joyce微微一笑的解開謎題。「藝人願意把自己的演藝生命交予我,我就有保護他們的必要,這是一種信賴,我絕不容許我旗下的藝人或模特兒接不愉快的工作,我要他們喜歡工作、樂於工作。」
「你在跟我講你的工作理念嗎?」似雨有股頭皮發麻的感覺。「你……你想幹麼?」她總覺得Joyce和菊池秧造看她的眼神很詭異,好像正在算計她一樣,好可怕。
「似雨,你知道法提斯在各地的分公司是怎麼傳的嗎?」菊池秧造笑道。
「不知道。」似雨傻傻的搖頭。
「說你,左似雨小姐,是王牌經紀人我——欽點的接班人。」Joyce朝她露出潔白的牙齒。
「我?」她愣愣的重複。「經紀人?」語氣提高了一點。「你的接班人?!」聲音高八度。
「對。」Joyce笑著點頭。「就是你。」
「騙人!我不要!」她不給面子的拒絕。
「似雨,來不及了,你做的那幾個案子讓迪恩對你深感興趣,西妮莉雅也是。」菊池秧造對她深感同情。
「哪有?我做的案子哪有很好?」似雨不明白自己哪有能力讓大老闆注意,一定是Joyce騙人的,哼,他老是愛拐她,她不會這麼輕易上當的。
「所有的廣告創意人員中,只有你能表現出西妮莉雅要的『化蝶』和『天使』的意境,你說,你教他們能不注意你嗎?」Joyce點出她做過讓大頭頭們注意的幾個案子,讓人印象深刻啊。
「那也要有完美的模特兒啊——說到那個內衣廣告,你還是不能告訴我那模特兒是誰嗎?她真的好可愛哦。」似雨追問著。
兩個月前強力放送的「西妮莉雅的綺想」的內衣廣告,由她提出的創意打頭陣,創下驚人的銷售量,似雨不敢居功,只是好奇他們怎麼找來這麼純真的女孩,但任憑她如何追問,仍舊得不到解答。
「不能講。」Joyce笑笑不回答。
「討厭!」她不高興的噘嘴。
「如果你當上經紀人,你想知道什麼樣的內幕都可以。」Joyce開始利誘。
「你——不是在開玩笑的哦?」似雨這才發現Joyce都是在講真的。
他差點吐血。「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啊?」
「是啊。」似雨還當真的點點頭。「誰教你每次說笑跟講正經事都沒有什麼兩樣。」
Joyce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好,她真不懂他的一片苦心。
「似雨,你真感覺不出來我一直在試驗你嗎?」
「不會啊。」似雨偏頭想。「我只覺得你在玩我,所以半夜叫我去送宵夜。」根本是存心整人才這樣嘛,她記得很清楚,當初迪恩開門的時候,那表情像要殺人一樣的狠厲。
「那你為什麼不會想要告訴別人你所看到的?」Joyce好奇的問。「你總有朋友,不會聊到有關工作上的事情?」
「當然會啊。」似雨理所當然地道。「但那是個人隱私吧,有什麼好講的,明星也是人啊。」
這一番話讓Joyce露出滿意的微笑,菊池秧造也對她展露溫柔的笑容。
似雨不禁惶恐,她說了什麼讓他們對她這麼滿意?為什麼朝她笑得這麼——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