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德國發展了?
郎格非並不回應。他背著門外的勒衛而立,打著赤膊,身前寂靜捆摟著自動送上門的獵物。牛仔褲裡慾望飽滿,他想不到未來,只論現在。
「給我時間想想。」
他說得極輕極緩,麗心卻萬分煎熬。臉上被他覆斷一切氣息不說,另一隻箝住她身軀的大手卻開始在她胸脯上作怪。他隔著衣衫擠捏一陣,便扭開她乳間的襯衫扣,直接伸掌自罩杯中掏出整團豐滿,任他揉撥。
「我已經給你將近一年的時間去想。」還要再拖?「或者是VH給你的條件更高?」法國人超賤的,凡是他先看中的,他們就來挖。
「他們提供不了我要的。」
幸好。「你要什麼?」
他心馳神蕩地擰揉著他思慕已久的嬌貴,由指尖的撫弄得知她有非常豐實的乳暈。有人乳暈巧若紅莓,她的卻像玫瑰花瓣大,一片撩人的粉嫩,供他盡情摩挲。
在他另一手中不得喘息的小臉,顫顫求援。她無暇在意眼前受的輕薄,她要呼吸!
「郎?」
「我會在你回國前給你確實的答覆。」
他不爽地暗嘖。「好吧,希望是好消息。」
拉門霍地合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爆出急遽的咳喘,猝咳到虛脫伏地。
太可怕了……她咳到飆淚,還以為自己會死掉。又怕聲音太大。緊緊埋首在軟墊內狂咳狂喘。等她咳得差不多了,才理解到現在的處境。
「你看到了什麼?」
她僵呆地側臥在軟墊上,不敢看在黑暗中撐手俯在她之上的龐大身軀,也不敢講話。直到他關掉先前用來欺敵的喧囂收音機,她才惶惶發現,整個老宅靜到逼得她非說些什麼不可。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還是看了。」
嗚,沒錯,而且還看得渾然忘我。
「把你看到的講出來。」
不要,好丟臉。
「你是要現在就對我一個人說,還是要我把你逮到廚房去對大家開堂布公?」
這聲低喃與遠處隱約的收拾清理聲,嚇得她蜷成炸蝦狀,大發冷汗。
「我是因為……筆記封面就寫著我的名字,我才看的……」
他以沉默回應她這逃避的辯解,呈伏地挺身狀地壓在她上方,僅留幾公厘空隙,體熱卻強烈籠罩著她,恐嚇逼人。
「我、我是從中間翻起,不知道前面在寫什麼……」
暖熱的鼻息,魅惑的氣味,她知道他的臉更加傾壓向她,卻不敢想他到底要幹嘛。
「好像是、是在說,書裡的那個麗心,笨笨地誤認為F是真心要救她的好人,就答應要嫁給他……」這樣講實在好怪,像在說自己的遭遇。「可是,你是F的死對頭,為了報復他,就把我抓走……不是,是把書裡的那個麗心抓走。」
「然後?」
她羞得即使在黑暗中,也死閉著雙眸。「然、然後你把那個麗心帶到庇里牛斯山的偏僻雪林去,拘禁在狩獵別墅裡。」
「還有呢?」
「你……你想對我洗腦,洗乾淨我誤認F是正人君子的偏見,改而投效你,替你臥底。可是,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也不相信你這個人。然後……」
「講啊。」
她拚命地縮頭縮腦,還是躲不掉撫往她頸項的大掌,只能咬牙忍耐它不住的揉摩,以及乘勢撩撥她耳垂及粉頰的大拇指。
「然後你就對我做了一些事……」
「例如?」
「就……這樣那樣。」
「哪樣?」
她駭然抽肩。什麼東西弄到她耳朵上了?「你是不是在咬我的耳朵?」
「不對,我才沒那樣寫。」他一面含吮著她豐厚的耳垂,一面直接朝左右扒開她的襯衫,繃散了鈕扣。「我寫我本來沒有傷害你的念頭,可是你一再惹我,把我惹火了。」
隨即,書中的他就狠手將她壓倒在地,就在厚重的長毛地毯上,一再佔有她,直到筋疲力竭。從此F在她生命中沒有份量,她的一切以及第一個男人,只有他。
可是現在的處境,為什麼會跟書裡一樣?
「郎格非,你……在幹什麼?」
她勉強故作好笑,卻發現這一點都不好笑。他一掌將她雙腕箝制在小腦袋瓜之上,敞開的襯衫。
「要我開燈嗎?」
「不--」才吼了一個字,下文就被他吻住,另一隻大手同時扭亮閱讀燈,令她無地自容。
關掉!她不能給他看到這種自己,難看死了!
「你看到哪一段了?」
「把燈--」
「你想叫勒衛他們來當觀眾?」小人兒抿嘴猛搖頭,他只好垮下有點興奮的變態笑容。「有看到我們在雪林裡瘋狂做愛的那一段嗎?」
有她也沒臉說!
「你不乖。我已經答應會在深冬前送你回紐約,你卻還乘機打破我的腦袋逃跑。」
雪太深,即使她趁他不備,以長柄的炭火鉗偷襲,打昏他,她仍跑不快。她不知道行走雪徑的方式,結果每踏一步,就深陷一步,幾乎抽不出腳來。她也不知道深秋的雪有多冷酷,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來打顫,無力再逃。沒多久,她就累癱在粗壯的枯樹旁,卻發現有雨降在她身上。
熱的雨,紅色的雨,一滴兩滴地從天而降。她不解,抬頭一望,在她之上的不是天空,而是她先前打傷的凶狠怒容。
她嚇呆了。拚命逃跑的結果,還是逃不出他胸懷?
「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為什麼還逃?」隨著他切齒的沉吟,吐出滾滾白煙,有如怒焰。
她才不要他答應的任何要求,她也不要他的任何疼寵與縱容。她要離開,離開這個她絕對不原諒又深深迷惑她的男人。
她不要把心交給這個人,會受傷。
但當他憤怒的吻攫向她的唇後,她殘存的意志力在他粗暴的臂彎中全然粉碎,連最後的尊嚴也被他擊潰。
她竟愛上了她所恨的人。
他們激切地擁吻,鮮血自他低俯的後腦緩緩流往她的臉龐。血的氣息使他們失去理智,在雪林中就倚樹糾纏,狂野地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