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之後,將喜帖給丟棄在一旁的垃圾桶。依然對喜帖上對他的稱呼感到不悅。但現在他不願自己被怒氣左右,他伸出手拉住她。
「你做什麼?」段雲緊張的想要拉回自己的手,今天她結婚,在房間外頭有著眾多賓客,她不可能跟他在這裡拉拉扯扯。
「帶妳出去見人了。」於軍側著頭,吻了她的臉頰一下。
緣份是很美妙的一件事,他的心情因為新娘是她而感到愉悅。
段雲驚訝於他的舉動,一時之間不知要如何反應,就這樣愣愣的被他緩緩的帶著往外頭走。
※ ※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段雲雙手壓著自己的太陽穴,感到頭痛得幾乎要爆炸,她期望有人來替她解答,但怎麼也想不通現在是什麼局面。
終於獲得喘息的機會,她才不管這一切,找了個沒有人注意的時候,便悄悄躲在巨大盆栽後,也顧不得什麼形象與否,拉起晚禮服的下襬蹲了下來。
剛才證婚時,那個證婚人竟然叫於軍──薛東誠先生?!她感到茫然與無措,自己已經幾近發狂。自己就像是一隻讓人參觀的猴子……她忍不住緊閉雙眼,覺得現在是場鬧劇,而自己被迫留在裡面。
「累了嗎?」
驚訝的張開眼,她吃驚的看著入目的於軍。
他方才被拖去敬酒,雖然她看出他滿臉的不悅,尤其是聽到他人稱他為薛先生之際,他臉色愈顯難看,但他依然成功的將自己的怒氣給壓下。
「你騙我!」段雲忍不住脫口指控。
於軍不以為意的聳聳肩,跟著蹲了下來,與她的視線平視,「妳不也一樣騙了我!妳可說過,在愛著我的同時,妳不會嫁給別人。」
「我從沒有刻意騙你些什麼。」將裙襬一甩,她怒不可遏的站起身,「而且我已經決定不愛你了。」
他飛快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離去。
她不悅的低下頭,看著他,「放開我!」
「今天似乎不是一個好開始!」於軍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她,深邃的黑眸有著認真的神色。
「我們一輩子也不會有好開始。」硬是甩掉他的手,她忿忿的說。至今還是沒有辦法去擺脫心底深處那股被欺騙的感覺。
「不要胡鬧。」他硬是不將她的手放掉,「妳這樣只會使自己更難堪。」
「早在離開你的時候我就已經很難堪了,不在乎再難堪一點,」空著的手顫抖的輕觸著額頭,「我不要嫁給你,我要離婚!」
「妳冷靜點好不好?」於軍站起身,硬逼著她看他,「妳原本就想嫁給我,現在如妳所願了,妳……」
「想嫁你,但絕不是在這種情況底下。」段雲轉動著自己的手,「我求你饒了我吧!我已經受夠了。」
看到她的模樣,於軍忍不住緩緩的鬆開自己的手。
她抬起頭,仔細的看著他。他沒什麼改變,幾乎……他身上剪裁合宜的西裝,襯托他愈發高大。若是以前的他,他絕對不會讓那麼正式的服裝束縛他。
或許一切都變了,她抬起頭,看著頭頂華麗的水晶燈飾,這是薛家大宅,而身旁的人,不是她所熟悉的人。
「云云,妳要去哪裡?」段青平眼尖的發現正往門口而去的身影,飛快的擋在她的面前,他怕她演出逃婚記。
段雲視而不見的越過他。
「云云!」段青平的口氣添加了少許的嚴肅。
「我不會逃。」冷著一張臉,她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兄長,「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氣而已。」
段青平愣愣的讓她雖開,她臉上的表情並非他所熟悉的。他低頭想了一會兒,認為不對勁。下意識的尾隨她。
「我去就行了。」
段青平吃驚的看著拉住他手的男人,「你──」
「我去找她。」不等段青平反應,於軍便逕自的越過他離去。
段青平皺著眉頭看著於軍的背影隨著段雲消失,若照常理判斷,他們倆應該是第一次見面,但……
第八章
「我連喘息的空間都沒有嗎?」空氣間飄著玉蘭花的濃烈香氣,寂靜的夜色裡,段雲清楚的聽到跟在她身後的腳步聲。
「我想請妳靜下來告訴妳一件事。」他輕輕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淡淡的請求。
「我會靜下來,」段雲口氣平靜的說道,「但不是現在,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於軍沉靜了一會兒,「刑於軍。」
「你還要騙我!」段雲飛快的轉過身瞪著他,「你明明是薛東誠。」
「我不是!」於軍的表情變得陰鬱,她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觸碰了他的傷口,但他強迫自己維持著表面的平和,「妳已經知道我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被丟到育幼院,薛家的一切對我而言是陌生的。若要我說,我不會承認自己是薛東誠,正如妳所知道的,只是刑於軍。」
「刑於軍?」
「沒錯!」於軍肯定的點點頭,「我沒有家、沒有父母,我是個孤兒。而這一切,」他的手指指著人聲鼎沸的大宅,「都不屬於我,我也不屬於這一切,我只是我。」
「你騙人!」她喃喃的指控,「我懷疑你以前跟我說的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我不可能相信以薛家的財力會將自己的長子給丟進育幼院,也不相信……」
「妳不相信,但這是事實。」打斷她的話,他要自己心平氣和,看著她,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證明?他可以理解她的不信任,畢竟現在全世界的人都認為他是薛家的長公子,連他自己都在懊惱為何使自己陷入這場鬧劇之中。
「事實?我懷疑什麼才是事實。你不娶我,只是因為你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當妻子,或許你真的是孤兒,但是現在你正在努力擠進上流社會,」段雲感到心寒,「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妳的話已經侮辱了我!」他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眼底已經燃起了怒火,「我的過去不見得光彩,我也從來不把門當戶對這四個字給放在眼裡,我只不過是答應薛雨同,代替薛東文娶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