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夠了!」
「我也希望夠了。」段雲無奈,「你難道不知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想看你自己折磨自己嗎?」
「我並不認為我自己在折磨自己。」於軍深吸了口氣,控制自己的脾氣,他不願意遷怒他人,但段雲若再繼續得寸進尺,他可不知道自己會如何了。
「我是旁觀者清。」段雲恨不得能多塞點理智進於軍的腦袋裡,「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你是薛雨同的兒子。」
「我再說一次,」於軍側著頭,直視著段雲的雙眼,「不要管這件事,聽到了嗎?」
於軍臉上的正經令段雲心中升起一絲恐懼,她並不是擔心於軍會對她動粗,而是對這樣的他感到陌生。
「你有沒有想過我嫁的人是誰?」段雲疑惑的問,「我嫁的人是薛家長子,薛東誠。不管你要不要承認,你已經是薛東誠了,在你娶我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是了。」
「我沒想到妳也會這麼想!」他感到難以置信。
「不單是我,全世界的人都這麼想。」她狠心的說道,「我看就連你那風、林、火、山中,除了你不承認以外,大家都那麼認為了。」
於軍聞言,無話反駁,他用力的一擊大腿。
段雲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微退了一步。
於軍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不發一言的起身離去。
「你要去哪裡?」段雲看到他的舉動立刻回神,拉住他的手臂問道。
「去一個能夠讓我忍住怒氣不動手打妳的地方。」於軍冷淡的瞄了她一眼,冷著聲音回答。
聽到於軍的話,段雲毋需更多的暗示,緩緩的鬆開自己的手,看著他離去。她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話說得太絕,但她只能這麼做。在看到李格雪為他入院,而薛雨同向他下跪之際,她就得跟他將話說得明明白白。
「我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想通了。」
於軍的手放在門把上不動,靜靜的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
「我不希望,到頭來我們是以離婚收場。」段雲背對著他,深吸了口氣,「我愛你!」
於軍將門把轉動。不發一語的離去。
而這次,段雲也只是默默的看著他離去。
※ ※ ※
這幾年來的他到底算什麼﹖!
於軍用力的將手中的啤酒罐往遠方用力一擲,腦海中不停翻動的是段雲所說的話。坐在陽明山上,看著底下的燈火,他露出嘲諷的笑容,但他不諷刺任何人,只嘲笑自己。
刑於軍在今天竟然跟薛家畫上了等號,在他一直不願承認的今天,他站起身,開 車揚長而去。
不知道是誰說得好──藉酒消愁,愁更愁。他得要離開這一切,不然總有一天 他會被這一切給逼瘋。
他腦海中突然浮起段雲的影像,但他強迫自己不要將她拋在腦後。若他不將過去的一切想清楚,他一輩子也不會給她幸福。
第十章
孔毓慈有些吃驚這麼晚了還會有人來拜訪,她輕聲遣退來叫門的下人。轉過頭看著律爵依然熟睡的趴在床上,思索了一會兒,決定自己下樓去會客。
「對不起!」一看到孔毓慈的身影,段雲立刻起身,「我知道現在很晚了,但是我……」
「沒關係。」孔毓慈淺淺一笑,安撫著她,「怎麼回事?那麼晚了,妳怎麼會來這裡?」
「我……」一時之間,段雲不知道該如何啟口,「於軍他……於軍他在不在這裡?」
「於軍?!」孔毓慈感到吃驚,「沒有啊!自從你們結婚後這一個多星期,我都沒見過他,他怎麼了嗎?」
「我跟他吵了一架。」段雲自責的咬著下唇,「我以為他只是出去走走,晚上應該會回來。但是,他從昨天晚上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我知道他不會出事,但我只是想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
孔毓慈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段雲擤了擤鼻子,「我想,他可能會來這裡找你們,但是……」
「妳別急。」孔毓慈伸出手拍了拍段雲緊握的雙手,「我去問律爵,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雖然心知律爵不太可能知道現在於軍的去向,但孔毓慈決定姑且一問。
段雲聞言,也只有點點頭,看著孔毓慈上樓。
沒多久,律爵匆忙的身影便出現在她的眼前。
「怎麼回事?」他劈頭便問。
看到律爵的模樣,段雲的心涼了半截,「你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她愣愣的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他又問了一次。
「我也不知道。」段雲覺得自己亂得可以。
「你們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律爵皺起了眉頭,「妳該不會是跟他提了一些有關他身世的事吧?」
段雲聞言,有些吃驚的望著他。
看到她的表情。律爵知道自己猜對了,「該死!我就知道。」他忍不住出口詛咒,「我還以為妳跟他在結婚前就認識,應該會明白他和薛家的一切是是非非,這樣妳就不會因為薛家而跟他起衝突,可是妳怎麼還是跟他提……」
「律爵!」聽到自己的丈夫口氣變得嚴厲,孔毓慈忍不住出口制止。
深吸了口氣,律爵重新開口,「他有沒有跟妳提過風林火山?」
段雲點點頭。
看到她點頭,律爵才繼續說道:「風是頤關、林是凱文、火是他、山是我,我們四個人在少年監獄相識,相交近二十年,火至今不願跟我們提他的身世。不管是誰,只要提,他就跟誰翻臉。我知道他是薛雨同的兒子,我跟他談過,但我卻從不逼他承認些什麼,而妳竟然……」歎了口氣,律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妳為什麼要去碰他的傷口?」
「你們只在乎自己的傷口嗎?」擔心了於軍一整天,段雲再也忍不住崩潰,「你們有沒有顧慮到周圍的人,我不清楚在於軍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薛家的人都在為過去贖罪。他的態度傷了他的父母,他媽媽現在高血壓發作,正躺在醫院裡,他的父親跪下來,要他叫自己的母親一聲媽,他都可以冷血的轉身離去,這算什麼?於軍是吃過了許多不為外人道的苦,可是,他的父母又何嘗不是?他太自私了,只想到他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