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他一點主意也沒有。
他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想起她柔美的臉龐,突然有種興奮的微妙感受,逐漸湧上他的心頭,那種激動亢奮的情緒,掙扎著要從他的胸口釋放出來。
雅璇……他找到她了!上天憐他,他終於找到她了!
林雅璇從帳冊中抬起頭,透過擺滿小飾品的玻璃窗,望著戚懷磊高大的背影逐漸遠去,慢慢消失在視線外。
她收回目光,重新回到帳冊上,卻被一滴乍然落在紙上的液體震懾住了。她直勾勾地瞪著它,彷彿它是一滴鮮紅刺眼的血,而不是一滴清澈透明的淚珠。
她哭了?
她為什麼會哭?她以為自己早就不在乎、早就對他沒有任何感覺r,為何還會流淚呢?
「雅璇姐,店裡我都整理好了,我還要趕公車,所以先走了。」楊筱君沒發現她的異樣,收好自己的東西後準備離開。
「嗯,你明天一早還要上課,快回去吧!」她不敢抬頭,只能含糊地應道。
「那我先走了,拜拜!」楊筱君背起包包,離開櫻見屋。
林雅璇頹然放下手中的筆,無力地靠在椅背七。
都已經過了三年,她為何還在乎這段逝去的感情呢?
望著帳冊上被淚水浸濕後渲染開的字跡,她不禁想起她和戚懷磊之間的種種情愛糾葛。
是孽緣吧……
第二章
林雅璇第一次見到戚懷磊。是在一個朋友的聚會=一
那天是她同學的哥哥過生日,同學邀請她和另一位司學參加。她為r那次的PanY,特地從台南上台北玩一個禮拜。而戚懷磊正好也參加那次的生日宴會,他是她同學哥哥的同學的朋友。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就淪陷r。那年他二十五歲,而她才剛滿二十歲,五專畢業沒多久,正在待業中。
她長得不錯,在校五年,當然有不少人追求,但是弛從未對任何男孩動過心,沒想到卻在見到戚懷磊的第一眼,就把心丟了。
他是長得帥氣挺拔沒錯,但那並不是吸引她最主要的原因,長和出眾的男孩她不是沒見過,但從來沒有那種令她為之瘋狂的感覺。
她最愛戚懷磊那雙熾熱晶亮的瞳眸,和帶著些許狂妄氣質的笑容,宛如時運不濟的浪子,只在屬於他的荒涼天地裡獨自漂泊。她瘋狂戀上地那種狂妄孤傲的氣質。
如果是現在,她絕不會傻得選擇這種根本抓不住的。男人,可是那時的她哪懂得那麼多?她以為自己能改變一切,沒想到,她根本什麼也改變不了。
同學一眼就看出她喜歡戚懷磊,直吵著要她哥哥為她們介紹,經過他的穿針引線,她正式與戚懷磊相識,也就此決定他們悲劇性的未來。
戚懷磊的個性大而化之,說好聽是不拘小節,說難聽點,就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我行我素、傲慢猖狂。
偏偏她就是愛極了他這份猖狂,只要看見他邢略帶嘲諷的性格笑容,她就癡迷心醉,什麼都不在乎了。
在同學和同學哥哥的推波助瀾下,戚懷磊終於開口約她出去,她顧不得少女的矜持,立刻點頭答應。
當晚他們來到風景優美的碧潭,颼颼冷風吹得她直發抖,習慣南部溫暖氣候的她,不曉得台北的冬夜如此寒冷,只穿著件薄的外套。
那時戚懷磊默默抽著煙,發現她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他勾唇一笑,隨即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謝謝。」
「你不必道謝,我不會白白借你外套,你必須付出些代價。」他將煙蒂丟在地上,轉動腳尖將它踩熄。
「你說什麼?我……唔!」她不明白他的意思,正想開口問清楚,他卻出其不意攫住她的下巴,掠奪她柔軟的唇瓣。
那是她的初吻!在他恣意的挑逗中,她被吻得分不清東西南北,整個人像攤爛泥似的,軟趴趴的貼在他身上喘息。
他吻夠了,像開始一般突然放開她,她一個閃神,差點跌倒在地上。
「你什麼時候回台南?」他背靠著路燈,保邃的雙肆莧盯著燈下她那張年輕羞澀的臉龐,右手迷戀地撫上她那頭黑亮滑順的長髮。
「下……下個禮拜一。」她羞得幾乎不敢抬頭看他。
「我明天接你去吃晚飯。」這句話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好。」她柔順地應允,完全沒有一絲反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不管做什麼,她都願意。
之後的一個禮拜,他天天到朋友家接她出去玩,從市內到郊外,只要是好玩、有名的地方,他們全跑遍了。
他對她時而熱情、時而淡漠,有時溫柔得像她的男朋友,有時又冷漠得像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她根本摸不清他的心思。但是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他溫柔與冷淡的態度下,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很快的,一個禮拜過去了,到了第七天早上,她必須回家了。她的同學請哥哥開車送她和另一位同學到火車站搭車,一路上她引頸盼望,滿心以為他會前來送行,哪知直到她上了火車,他仍是不見蹤影。她好傷心,一回到家,立即撥長途電話給他,問他為何不來送她。
「我並沒有答應要送你,況且南北距離太遠,我懶得常打電話,所以我想,我們還是算了。」
當他冷漠的語氣從話筒那端傳來時,她幾乎不敢署倍,他竟然對她如此冷淡。
「你既然無心和我在一起,為什麼要吻我?」她好不甘心哪。
「吻?」他低哼r聲,似乎認為她大驚小怪。「吻算什麼?比起上床,吻只是兒童級的娛樂罷了。再說,既然你覺得被代吻了是你吃虧,那麼這幾天我不知吻過你多少次,你為什麼都不吭聲?就算賞我一巴掌也行呀,總比那時候享受,現在卻矯情的想討回公道好吧?」
「你——」她氣炸了,就算她愛他的狂傲,也受不了他目中無人的態度!
「還有事嗎?如果沒事我要掛電話了。」不待她回答,他逕自收了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