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妳才是最美的。」冰樂不懂,男人不是都喜歡美女嗎?
「我當然知道自己是最美的,會這麼做只是為了預防萬一。」自信來自於實力,她一向對自己的外貌有絕對的信心。
「可是── 」
「難道妳不想嫁給有錢人?妳忘了我們的人生目標嗎?妳不想當個貴婦整天逛街沒事做嗎?!」自小,她們姊妹就被母親灌輸一個觀念 非有錢人不嫁,正因如此,她們才會千里迢迢從南部來到台北工作,因為這裡最繁華,比較有機會認識有錢人。
「但萬一新老闆面目可憎,腦滿腸肥怎麼辦?我可不要被這種人看上!」冰樂杞人憂天地皺起眉頭。
冰嵐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范冰樂,我不管妳願不願意,萬一新老闆真看上妳平凡的姿色,妳都得給我使出渾身解數去勾引他,聽見了沒有!」她像個最威嚴的將軍,下達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妳不要那麼凶嘛,我都聽見了。」她這個小兵摀著耳朵,震懾在大將軍的威勢下。
「那還不趕快回化妝室重新整理妳的一頭亂髮!」冰嵐指著門口的力向,壓低的聲音裡凝聚著暴風雷雨。
「是!」冰樂乖乖領命,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部長室,準備和她頂上的頭髮繼續大戰三百回合。
十份鍾後,范冰樂再次整裝出發,從化妝室衝向會議室,就在會議室的門要關上的一剎那間──「等等我!」
她加足馬力,奮力衝向前。「砰」沖得太快的炮彈來不及轉彎,撞到了站在門口的男人。
「天啊!」會議室內的人一陣驚叫,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冰樂低頭摸著被撞疼的右臉頰,眼淚差點掉下來,完全沒發現有一個高大的男人正臉色鐵青的看著她。
「部長!」黃經理嚇得差點昏厥過去。這范冰樂誰不好撞,竟然撞到新任的部長!
部長?冰樂暗吞了口口水,頭皮發麻。不會吧?!她撞到的該不會就是那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怎麼辦?她能不能不要抬起頭,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嗚,冰嵐,妳怎麼還不來救我?!
「妳忘了怎麼道歉了嗎?」黃經理喝道,這范冰樂簡直丟光他這個代理主管的臉了,就只會呆呆地愣在原地,甚至連頭都不敢抬。
「對不起。」她的頭垂得更低了,直想埋進沙子裡,做一輩子的駝鳥算了。
男人淡淡地掠了她一眼,目光不曾停留。「開會。」
聞言,冰樂如獲大赦,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最後面的位子,活像後面有人在追殺她。
「經理,還有一個人還沒進來。」嚴愷琴突然站起身,不只為了報剛才的一箭之仇,更是刻意展現風情萬種的臉孔和身段。
「是誰?!」黃經理差點吼出來。今天是什麼鬼日子,怎麼有這麼多的麻煩事發生?
「范冰嵐。」嚴愷琴愉快地公佈答案。
聞言,冰樂條地抬起頭,驚慌失措地環顧四周。冰嵐怎麼會還沒進來?!她絕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啊!
確定沒看到冰嵐,她想也沒想地便從椅子上站起來
「妳要去哪裡?」黃經理瞪大了眼,看著像顆子彈衝向門口的范冰樂。她是想造反了嗎?
她回過頭,一雙大眼直直看著黃經理。「我去找冰嵐來開會。」她的視線完全
不敢偏離軌道,就怕瞧見他旁邊那一尊瘟神。
「不用,會議繼續進行。」男人的口氣帶著一股威嚴,顯然足不容任何人違抗他的命令。
「不行!」
平地響起一聲雷,轟向在座的每個人,包括黃經理,會議室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無不瞠目結舌地看著范冰樂。她是吃了熊心狗子膽了嗎?竟敢犯上還公然違抗命令!
這時候的范冰樂也被自己嚇住了,不僅臉色發白還全身僵硬,她可以感覺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包含那男人。
她硬著頭皮,偷偷地看向那男人,想確定他有沒有很生氣──怯怯的眸子撞上一雙黑沉的冷眼,她整個人像被丟進最冷最陰暗的黑森林般,迷失了所有的感覺,只剩下冷。
「不行───」她猶豫地看了那男人一眼,就一眼,不敢再多,他的眼神太銳利,彷彿會看透人心,傷人於無形。「我一定要去找冰嵐回來。」她轉身,邁出第一步,這看似小小的一步卻花費了她全身的力氣。
全場響起陣陣驚嚇的抽氣聲。這范冰樂是笨得搞不清楚狀況,還是活得太膩了,她知不知道她正和誰講話?!
好可怕!她趕緊掉回視線,臉色蒼白得像看到鬼一樣,宛如他是魔王轉世,正準備吃下不聽他命令的人。
「為什麼不行?」男人的聲音冷冷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因為‥‥這關係到冰嵐的福利‥‥」她膽子愈縮愈小,聲音愈來愈小,最後只剩耳語般的呢喃細聲。
「范冰樂 妳還爭辯?快回去坐好,不用管她了。」黃經理說得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凶樣。
冰樂手心冒汗,腳步僵硬卻堅定地走向門口,在那男人冷硬的視線下,成了隨時會被壓垮的小猴子。
「叩叩。」突然間,門上傳來清脆的聲響,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來。
「對不起,我來遲了。」范冰嵐從容優雅的走進會議室,好似她的遲到是天經地義般。
「商部長,這是您的黑咖啡。」冰嵐掠過冰樂的身旁,端著濃郁醇香的黑咖啡,走向主席台上的商聞厲。
商聞厲的眸光劃過范冰嵐的臉,眉微微挑起,面無表情的臉龐格外高深莫測。「謝謝。」
冰嵐甜笑退下,轉身時給了冰樂一個眼神,蓮步輕移地落坐在第一排的位子上,像極了艷冠群芳的最佳女主角。
冰樂收到她的訊號,慢慢地走回到最後頭的位子,一時之間,腦筋還渾沌一片。
事情解決了嗎?好快,冰嵐歸位,一切都回到了正常的軌道。
冰樂抬起頭,偷偷地看著最前頭的男人 看著他的眼掠過她,又移到別處,彷彿不把她當一回事,已忘了她的存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