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商聞厲微笑應允。率先走回玫瑰花桌。
冰樂則哭喪著臉,捧著自己的食物跟在冰嵐後頭。她回家後就完蛋了,會被人秋後算帳,批鬥成豬頭,嗚。
三人落坐,商聞厲居中央位子,左邊是冰樂,右邊是冰嵐。
「冰樂的食量似乎不錯。」商聞厲睨了眼她盤中的半座山。
本來很好,現在卻一口都吃不下!她沒好氣地在心裡罵道。
冰嵐微皺起眉頭。「冰樂,部長在和妳說話。」
本來想當自己是隱形人的冰樂,只好開口。「謝謝你的誇獎。」
商聞厲的唇揚起了笑意,深幽不見底的目光在她小小的臉蛋上停留不去。這有趣的小傢伙。「不客氣。」
一陣若有似無的電流掠過她的胸口,像那天一樣,輕輕的徘徊,卻深深地觸及──冰樂突然起身。「我再去拿食物。」
冰嵐低斥了聲,冰樂無禮的舉動實在丟光了她的臉。
「沒關係。」商聞厲悠閒地啜了口咖啡,就算逃得了一時,到最後她還是會走回來的。
第二章
週日,昏暗的酒吧外頭,兩個嬌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徘徊。
「真的要進去嗎?」聲音較細的那一個心跳如擂鼓,一雙手緊張地捏在身側。
「妳再囉嗦一句,給我試試看!」另一個顯得有些不耐煩,有股衝動想打昏她,直接拖她進去。
她們已經在這裡磨了半小時,早知道就不帶這個拖油瓶過來,可惡!裡頭的帥哥都快被人釣走了!
「小梅,妳看!今晚月色很好,咱們來個月下散步也不錯。」聲音較細的那個仰起了脖子,手背在後頭,當場賞月給她看。
「范冰樂,妳現在要是給我蹺頭走人,咱們同窗的情誼馬上一刀兩斷!」都到了這地步,腳已踩上了人家門口,她也忍耐到了發瘋邊緣 絕不容許任何人陣前叛逃。
「這間酒吧裡可全是上流社會的雅痞,我透過朋友的朋友的關係才好不容易可以進去,妳不是進去送死,是享樂!」她好累,但如果要掐死某個不識好歹的人還不成問題。
她難得善心大發,冰樂竟然不領情,也不想想自己的生活無聊枯燥得連她都看不下去,每天上班工作、下班睡覺,最大的娛樂就是守在電視機前看電視,簡直是在浪費青春的大好生命。她才想說帶冰樂來見見世面,沒想到這隻牛牽到了門口,竟耍起牛脾氣,怎麼樣就是不進去,真真氣死她了。
「可是月色──」
小梅再也受不了了,美麗的臉龐上青筋暴跳,不等她說完廢話就強掛著她的手走進酒吧。
「小梅──」有人慘叫。
「這裡不是盤絲洞,也不是老虎洞,沒有人會咬妳!」小梅瞄向吧檯,她需要酒精來鬆弛差點被逼瘋的神經,重新醞釀被人破壞的玩樂心情。
「妳要去哪裡?」冰樂怪叫。
「拿酒。」她頭也不回,口裡說是要拿酒,可眼裡看的卻是坐在吧檯的男人──那男人正和同伴說話,性感的唇擒著傭懶的笑,修長有力的指隨興地輕晃著酒杯,量身訂作的深色西服下,襯衫微敞,散發出一股優雅又危險的男性魅力。
她向吧檯要了杯酒,故意湊近那男人的身旁 他說話的嗓音中低略沉,像絲綢般能輕易地滑入女人的耳裡,挑動最敏感的神經。
「小姐,妳的酒。」吧檯的侍者笑望著這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美女,似對這種情況已見怪不怪。
「謝謝。」小梅回神,訕訕地接下酒,打道回冰樂身旁。
窈窕的身影在經過男人身旁時,回眸一瞥,美麗的笑僵在唇旁──才兩秒,她才走開兩秒,那帥男的跟前已被兩個很辣、很野的美女給霸住。
哼,賣弄風騷!她氣呼呼地回到冰樂身旁,仰頭灌了半杯酒,一雙美目還猶瞪著不放。
「小梅,我口也好渴。」冰樂抿了抿唇,渴望地看著小梅手上的半杯酒。
「自己去吧檯拿。」小梅遷怒到冰樂頭上,還惡劣地把酒全喝光。
嗚,好想哭,連半口都不分給她。冰樂苦下臉,她快渴死了。
「對了,順便幫我拿一杯粉紅佳人。」
冰樂的臉上劃下五道黑線,才想抗議,就被小梅的一個狠瞪給逼回喉嚨。嗚,我好苦命──
「對了,妳再幫我拿一杯酒給吧檯旁的那個帥哥。」
啥米?「妳‥‥竟然叫我做這種丟臉的事。我不要!」太得寸進尺了,她范冰樂雖然很沒有原則,但還分得清楚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
「妳的樣子好像我在逼良為娼。」小梅雙手環起胸,怒眉浮現。
「差不多了。」她就快被逼入火坑了。
「今天誰生日?」
「妳。」冰樂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要的生日禮物,就是送一杯酒給那男人。」小梅努了努嘴,目光著迷地在那男人週身徘徊‥…他的頭髮墨黑,鼻子高挺,肩膀好寬,渾身好像充滿了原始的力量。
「那妳應該自己去。」冰樂順著她的視線,瞬間,心跳停了半拍,眼睛瞠得像小鹿斑比那樣大。那個人好像‥‥該不會是—她嚥了好大一口口水。
「我想矜持些,所以,妳去。」其實她是怕踢到鐵板,被人當場拒絕粉難看耶。
「我做不出這種事,妳太強人所難。」冰樂哇哇大叫。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小梅眼睛一亮,那兩個辣妹走了,機會來嘍。
「妳饒了我好不好?」冰樂使出哀兵對策。她不敢過去啦,那裡有老虎會吃人。
「免談。」
「那換一個好不好,他隔壁那個戴眼鏡的長得很像裴勇俊說‥‥」反正什麼人都可以,就是不要他啦。
「快去!」
就這樣,沒得商量,冰樂被有異性沒人性的小梅逼上前,臉上的表情很苦,肩膀整個垮了下來,苦得連吧抬的酒保都忍不住問道:「小姐,想吃糖嗎?」
「不,請給我三杯酒,謝謝。」她心情很沮喪,沮喪得想喝醉,所以當酒一拿到手,她頭一仰,全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