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來你們還記得到青銅莊是來救人的,我怕你們忘了,以為自己是來搶別人的未婚夫。」
水靈聽到張媽說霍靖天是趙翠兒的未婚夫,腦子裡轟地一聲響,臉色霎時變白。
「你——你說什麼?!」青青聽見張媽說小姐搶人家的未婚夫,更是氣得跳腳。
「青青。」水靈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制止她。
張媽接著口氣一變地說:「我們翠兒姑娘身世可憐,從小父母死於非命,要不是老爺和少爺收留她,今日她也不知流落何處。現在少爺是她唯一的寄托,你突然插身進來要和她搶少爺,這不是逼她去死嗎?」她越說越激動。
這一瞬間,水靈腦子裡已轉過幾個念頭:張媽說的也是真話,她與霍靖天相識畢竟只有幾天,哪比得過趙翠兒與他十幾年的感情?更何況他們還有青梅竹馬的婚約。只是……為什麼靖天沒告訴她?她越想心裡越難過。
她雖然深深喜歡著靖天,但面對傷心柔弱的趙翠兒,讓她內心萬分不忍及不安,她如何能奪去趙翠兒的依靠?從小父親便教她要懂得體恤他人,寧可犧牲自己,也不可奪人所好。
轉念之間,水靈已作了決定。她強忍住心裡的哀痛和淚水,鎮定地說:「趙姑娘,你放心,我想這一切事情只是場誤會。霍莊主的傷口已好得差不多了,我也念著家裡,明天……我和青青便會離開青銅莊。」
趙翠兒沒想到水靈會給這種答案,一臉驚喜地問:「你說真的?」
水靈看著她欣喜的臉龐堅定的點頭。等趙翠兒和張媽一出去,青青急忙問道:「小姐,我們真的要回家了嗎?」
水靈這時只覺頭疼心煩,也不回答青青的問題,和衣便往床上一躺,想著霍靖天的笑容、聲音和他溫柔的擁抱,眼淚無聲地爬滿臉上。
*** *** ***
霍靖天正坐在桌前看書,看到水靈進來,俊逸的面容因為笑容更顯得燦爛。
水靈看著他,不禁心一酸,眼睛也紅了起來。
霍靖天一愣,站起身來牽著她的手溫柔地問:「怎麼啦?眼睛都紅了,是不是昨晚沒睡好?」他溫暖的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臉。
他溫柔的動作讓水靈心裡一陣抽痛,直想撲在他懷裡哭一場;可是一想到趙翠兒,便硬生生地忍住。為了避免霍靖天懷疑,她擠出一朵笑容說:「我沒事,剛剛進門時眼睛進了沙子。」
「我幫你看看。」霍靖天邊說邊用手輕托著她的下巴,仰起她的臉。
水靈作勢眨眨眼睛說:「已經沒事了。」邊說邊輕輕扭開頭,避開他關懷的眼光。「我來幫你換藥。傷口還疼不疼?」她慢慢打開她的藥箱,真想時間能就此停住,讓她多看他一眼、多聽一下他的聲音。
霍靖天笑說:「有你在這兒每天幫我看著,傷口再疼我也受得住。」
「傻瓜。」水靈忍住心中傷痛,拿出平義堂有名的創傷藥說:「來,我幫你把藥換了。」說罷,便忙著換下他身上的舊藥布。
霍靖天仔細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濃密微濕的睫毛、柔和優美的鼻樑、紅潤的嘴唇,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靠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美?」
水靈聽著他低沉溫柔的聲音、感覺他的氣息輕輕拂在臉上,只覺得心一熱,血液好似沸騰般地燒著自己的肌膚。
霍靖天握著她小小的下巴,感到她的輕顫。望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龐,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用唇輕輕地碰觸她溫軟的唇——
水靈羞得閉上眼睛,突然感覺一雙溫熱的唇碰上她的,接著只覺一陣電流襲來,剎那間在體內爆發。她努力控制著不發出喉嚨裡的呻吟,最後無力地靠在霍靖天身上,雙手緊抓著他的衣服。
兩人的唇從輕輕的試探,逐漸轉為強烈的索取,彼此的愛慕在片刻間全無防備地宣洩,直到兩人都無法呼吸時,才不捨地分開。
水靈輕喘著,靠在霍靖天的胸前聽著他如雷的心跳,一時之間腦裡空白一片。
為什麼會這樣?她答應趙翠兒要離開青銅莊,為什麼還要和霍靖天如此親密?水靈有點氣自己不能把持自己,一見到霍靖天,所有的念頭似乎都消失了。
「嫁給我,水靈。」霍靖天忽然鄭重地說。
聽到這句話,水靈先是如踩在雲端上似的飄飄然,可是轉眼又想到自己答應過趙翠兒的事,於是輕輕掙脫他的懷抱。
霍靖天只道她感到害羞,於是接著說:「昨天晚上我去找過翠兒,我已經告訴她我喜歡你,我想她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他笑了笑又說:「依你看,我什麼時侯去向你爹提親好?」
水靈睜著一雙清澄的眼睛問:「可是……你和趙姐姐的婚約呢?」她實在不相信霍靖天會是喜新厭舊、惡意拋棄的人。
只見霍靖天一愣,接著皺眉問道:「婚約?什麼婚約?」
「我聽說你和趙姐姐是青梅竹馬,也訂下了婚約不是嗎?」?
霍靖天一臉認真、誠懇地拉著水靈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說:「水靈,你相信我。如果我真和翠兒有什麼關係,我萬萬不會背棄她,更何況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有過婚約。」
水靈聽著他的話,心裡的懷疑一掃而空。問題是趙翠兒對他真的是一往情深、無可自拔,就算他們之間沒有婚約,可是以趙翠兒的感情,要是沒有了他,趙翠兒要怎麼辦?而且自己昨天晚上已答應她今天就要離開青銅莊。
「水靈……。」得不到她的回答,霍靖天不懂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水靈只怕再這樣下去今天便走不了,於是強打起精神嬌嗔回道:「你自己想想就算啦?也沒有問問人家的意思。」
「人家?人家是誰?喔!你指的是李總管、魯大哥他們啊!」霍靖天促狹道。